早膳时,窦凤兰依旧出席,立在我婆母身边,帮衬布菜。
吃完了饭,门房小厮通禀,宫里来了一位嬷嬷。
我就在这个时候,把碗摔在地上。
众人诧异看着我。
我婆母和魏煦都微微蹙眉,很是不解。
[我是国公夫人,既然要给国公爷纳妾,怎么不问过我?娘眼里既然没有我这个
儿媳妇,就该休书与我,叫我别回来。]我很大声地说。
众人震惊地看着我。
我儿女首先很尴尬。
我儿魏昶像个小大人:「娘,您当着国公爷和太夫人的面砸碗,成何体统?」
我女儿脸上不敢置信:「娘,您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吗?您误会兰姨了。」
我婆母脸色也气得发青:「阿芷,你太骄纵了。太后娘娘是这样教你的吗?」
只我夫君魏煦很敏锐。
他走过来,柔声细语对我说:「阿芷,你是不是回家不太适应,没睡好?失手打
了一个碗不算什么的。」
他给下人使眼色。
同时,他又给婆母和窦凤兰使眼色。
然而,她们并没有那么精明。
「我何时说过纳妾何人?]我问。
众人微愣。
他们此地无银三百两。所有人都知魏煦和窦凤兰的关系,包括我的孩子们。
太后娘娘身边的周嬷嬷进来时,就瞧见这一幕。
——我的人在门房等候,小厮进来通禀,就直接放了周嬷嬷进来。
[这是怎么了?]周嬷嬷神色不定,「郡主,可是受了委屈?]
我眼泪立马涌上来。
「我并不知家里换了主持中馈之人。昨晚被褥潮了,想找人换一床,没寻到人,
一夜未睡。
[这不,早膳时候手软,把碗碟给砸了。国公爷和太夫人怀疑我闹脾气,我真冤
枉。」我说。
周嬷嬷看向众人。
我婆母不傻,她这个时候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是误会。]她赔笑说。
「我为国公爷挡箭,出去养伤。婆母身体欠安,有个人帮衬管家,我是能体谅
的。
[只是既然纳妾了,为何既不告诉我,也不对外说?我回来还一头雾水。若不是
瞧见管家的钥匙在她身上,我竟稀里糊涂把她当外人。
[我得了个善妒名声,旁人只怪太后娘娘教导无方。嬷嬷,都是阿芷无能。]我
哭着说。
周嬷嬷脸色发青。
我婆母、窦凤兰和魏煦这个时候,神色都极其难看。
不管窦凤兰是不是妾,他们都进退维谷。
我没有继续闹,而是哭着和周嬷嬷一起进宫去了。
周嬷嬷一大清早送金镯给我。太后知道我「丢了]金镯会担心,早早送过来,替
我见证了这一幕。
我一个人的嘴,是说不清的,我前世在这上面吃够了苦头。尤其是魏煦天生言
官,他可以颠倒黑白。
太后的人不替我作证,各种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很快在京城声誉扫地。
我死了,人人称快,反而赞窦凤兰贤惠、忠义,与国公爷很般配。
现在,魏煦需要去解释,为何他的正室夫人为他受伤去养病后,他府里多了个
「主持中馈的女主人]。
我跟周嬷嬷去了太后宫里。
太后揽住我肩膀。
她这个时候没跟我说:当初魏煦是你非要选的,哀家不是很喜欢他。
她只是说:「受了委屈就多住几日。赵氏的姑娘,还轮不到魏家糟践。」
我想起前世太后也劝我和离。
那时候我不想。我和离,是被丈夫、孩子厌弃,我忍不了这口气。我一定要跟他
们斗到底。
最后赔上了性命。
为我痛哭的,只有太后。
前世我并不是很相信太后对我的感情。太后是个手段狠辣的老太太,杀伐果断。
她能有多喜欢我?只不过是安抚我父的旧部,做戏罢了。
做鬼二十年,我时常看看她。
她提到我时,总会为我哭。
养只猫,时间久了也有了感情牵绊,何况那么听话又美貌的我。太后是真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