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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重重的书包,站在萧瑟的家门口,妈妈正在皱着眉打车。

我偷偷回头看了看,窗子里灯光温暖,被人瞧不起的窝囊废爸爸正在给妹妹梳头。

他眼神温柔,轻手轻脚生怕扯疼了妹妹。

哪怕后来成了A市首富,听说关于妹妹的事,爸爸也总是亲力亲为。

所以,只要林微星一掉眼泪,爸爸就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我——

还是没能争取到跟爸爸啊......我费力地扯了扯书包肩带,鼻子一酸。

“林微月,上车。”

妈妈冷淡地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上了车。

余光里,妈妈坐得笔直,她总是这样,纵使后来穷困潦倒,脖颈也永远高傲地像只白天鹅。

可白天鹅的羽毛不能当饭吃,我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心,触感一片光滑,才想起来我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像上一世一样为了补贴家用去小餐馆洗盘子。

小餐馆的后厨凉水冰冷,刺得人生疼,前世我留下了厚厚的冻疮。

我和妈妈搬到了她婚前的小公寓里,公寓年久失修,防尘罩上堆着厚厚一层灰。

妈妈把一盒泡面推到了我面前,揉着眉心很疲惫的样子。

“林微月,吃饭。”

我低头用一次性勺子搅了搅,面泡久了,白惨惨的,水面浮着的油花看得人反胃。

无端想起上辈子去爸爸家,爸爸系着围裙给林微星做饭,炒了油焖大虾、可乐鸡翅、鱼汤,还有精心摆盘的新鲜水果。

眼泪吧嗒吧嗒掉进了泡面桶里。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不能把我们都带走,林微星为什么非得赶我走。

她已经当了数年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点点甜?

委屈的情绪逐渐吞噬了我。

“林微月,我明天开始要巡演,你去舅舅家住,等我结束再回来接你。”

巡演?

我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大着胆子问:“妈,我能不能不去舅舅家,我想跟着你。”

妈妈瞥了我一眼,嗤笑了声。

“不是要跟着你爸么?怎么又要跟我了。”

我呐呐地不知该怎么答。

“行了,我就去半个月,半个月就回来接你。”

不等我回话,妈妈起身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上辈子这场巡演,妈妈也说半个月,可事实上她一走就是一年,等一年后她来接我,手就废了,工作也没了。

曾经的天之骄女,乐团首席,朝夕之间变成了落水狗。

那之后本就孤僻敏感的妈妈变得更加喜怒无常,从不允许任何人提那场意外事故,也不给我好脸色。

如果......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事故,纵使我无法成为林微星那样的小公主,至少我们的生活不会那么凄凉。

小提琴是妈妈的灵魂,我根本不敢提让她放弃巡演,我在客厅里徘徊,最终写了一张“注意安全”的纸条,塞进了妈妈的包里。

想着第二天一早醒来,一定要当面再次央求妈妈,带我一起走,多一双眼睛盯着现场,总是多一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