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光乍亮，冬日的寒风裹挟着树枝吗，敲打着审讯室外的门窗，屋子里温度不高，扣在审讯室内的长发非主流青年脸冻得通红，蜷缩在审讯椅上。

“警察同志你们局里这么穷的吗，可以开个空调吗？”

长发男人挫着手，伸着脖子，朝着坐在对面的警察挤眉弄眼。

“严肃点！”

“警察同志，我可是好人，完全配合你们的调查，你们要我说的，我都说了。我发誓我真的没动手，顶多就是知情不报，你们行行好放我回去好吗。要是晚了站长该扣我工资了。”

门后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灌进一股冷风，长毛冻得一哆嗦，卷缩在椅子上打量着进来的来人。

桌子前的男人已经认识了，昨儿个晚上折腾了自己一宿，他们队长好像姓什么张，反正是个大官儿。

现在门后跟着的男人看着眼生，但看起来步履平稳，一身正气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大大的啤酒肚。

长毛暗中上下打量，应该是大官儿。

果然，一见这人进来，负责审讯他的那个小警察，马上像是小鸡仔一样起身就要鞠躬敬礼。

“不用坐下...”

长毛看着男人摆手示意，小警察推脱中，跟在几个新人身后，在男人的眼神示意下，才重新回到审讯桌前的座椅上。

看着几人嘀咕，长毛努力听清，这人姓杨是他们的局长。

姓张的警察俯下身在小警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吗，立刻审讯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过来，盯的他有些发毛。

“把你刚开始说的话，在复述一遍。”，小警察说话的声音太过用力，听起来有些沙哑。

长毛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吞了口唾液，“我说：交代后，可以放我回去吗？”

“上一句，说点你们欺负傻子的事。”

长毛没有继续讲下去，转头看向旁边哪个姓杨的男人，意思很明显，想要当官的给他一个承诺。

“想早点出去就老实交代，至于量不量刑，看你后面的表现吗，我们会考虑的。”

他听这话，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承诺什么，嘴角抽搐的的冷笑，但很快又慌张的装作惊恐的样子。

“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我们哥几个哪个时候，在朝县那块混着。

当时快过年了，包里没烟，加上喝点酒，趁着无聊就出门凑个热闹...呵！这不巧了吗，喝的高了，看到傻子手里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几包中华......”

“其实这事吧，跟我没多大关系，主要是黑子和王明这人吧，特别是黑子烟瘾又大，下手也黑跟他的名字一样黑。

在抢着人家傻子手里的烟后，还准备用酒瓶朝着人家脑袋来一下。这人真不是个东西，我当时就害怕闹出人命，结果...结果....”

他钝住，扭过头看他们的领导。

小警察有些不耐烦，“结果什么，有屁快方，打什么马虎眼。”

撇了撇嘴，他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男人，转头继续交代。

“当时傻子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直接从地上蹭起来，把黑子按在了地上。

脑袋上全是血哇，嘴叫喊杀光，都杀光，迷糊的说着他杀过人，听他的意思人还不少！”

长毛停下来，观察起他们的神色。

“继续说，看**嘛，”

“哎，说不好有个七八个，这可是个大案子啊，怪不得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小警察手里的档案袋摔在桌上，“到底几个，说清楚。”

“三个！”

“他说是三个。”，长毛被吓得一惊，扭着自己的**，余光悄悄偷瞄对面。

见来人没有丝毫反应，索性也就不装起来，仰着头瘫软起来。

“两个，那人说是两个，在捅了人之后就又疯傻掉了。”

听了长毛的话，杨局给了众人一个眼神，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朝着门外走去。

张队从小警察的手上接过审讯记录，朝着他的肩头拍了三下，随后跟着领导的脚步出去。

长毛看着要把他一个人扔在房间里，顿时有些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手上的枷锁将他重重拉回椅子上，审讯室里剩下他一个人无能的咆哮。

“你们不能这样的，官爷我们说好的放我出去，你不能这样啊。”

“砰——”

审讯室的铁门重重的关上，隔绝掉外界的声音，长毛坐在椅子上癫狂的扯着自己的长发，痛苦的叫喊震的头顶昏黄的灯光滋滋作响。

局长在走廊上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从口鼻中喷出，“齐风啦，她知道这事？”

“知道，你是知道她的，一听说这事就上火，当天就带人的去东阳村抓人了。”

看了看手上没吸完的香烟，放在嘴里深深吸上一口。

窗外狂风大作，黑云乌压压的压在每个人的头上。

“陈局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件案子吧，您有发现样的地方吗，会不会凶手是当初的连环杀人犯？”

“说不准，人为什么要杀人，从来都没人说的准。”

陈局叹了口气，将燃尽的香烟**花盆里熄灭，“里面的哪个长毛说的傻子，调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听人说他是最近几年才到村这边来的，至于来历没人知道，就好像是一夜间出现在村子里。”

张队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颈椎，皱眉道：“额，当地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以都叫他——”

“叫什么，当然是个贱名，二狗呗。”

东阳村外的土路上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在这之前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村民围堵在村口，村长一面安抚村民的情绪一面，朝着县里来的领导端着茶。

县里来的人很多都是生面孔，一般只有在本地的报纸才能看到身影，这些人当中有两个外乡来的刑警，一男一女不知道根底。

村长缓步来到男女身前停住，想了想怕人嫌弃，用衣角擦了擦老式的搪瓷杯，递了过去。

“警官喝水。”

男人看着有些泛黄的搪瓷杯，皱了皱眉头，只是看了看身旁带着眼镜短发女人，“你好，我们是宜县警队来的，我叫张明，我身边这位是我们队长，齐风。”

女人中年模样，穿着警服看上去气质很干练，就是面上没什么表情，微微点头后，脸上表情重新冷了起来。

村长望着两人，端着水的手悬在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又不妥，脸上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谢谢，我刚好渴了。”

见了对方的窘迫，随后接过搪瓷杯，也不管上面的茶垢，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喝完之随手将杯子递给张明，一手掀开警戒线钻了进去。

张明看了看手里搪瓷杯，一咬牙喝了一口，就匆忙的将手杯子还了回去，跟着女人的背影钻了进去。

村长站在原地，看着后面负责秩序的警察，拉开警戒线朝着自己做了个请的姿势，一咬牙也钻了进去。

平日里人山人海的广场此刻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地灰尘上散落着密密麻麻慌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