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老陈头在自家床上醒来,他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这时只感觉头痛欲裂,于是勉强爬起来喝了一口水,接着又倒头大睡。
第二天早上,老陈头吃完早饭,回到卧室,他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塑料文件袋,袋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证件,红红绿绿的,足足有十来本之多,他抽了一本出来,只见红皮的封面上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动产权证书”几个金色小字。老陈头看着手里的房产证,思索良久,最后咬了咬牙,将房产证和身份证一并放进了挎包,转身出了门。
本来按照老陈头的计划,至少要花三天时间才能把市里所有的房产中介公司都跑一遍,可只跑了一上午,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其实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已经足够了,因为以前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地产中介,如今已然没剩几家了!有些门店早已是人去楼空,有的则转做了其他生意。这一天跑下来,他粗略估算了下,大大小小还在正常营业的中介门店加起来也就只剩下二十来家。
老陈头这辈子从来没买卖过房子,所以根本不了解这个市场,他在店里做售房登记的时候便主动向中介打听起行情来,店里的人告诉他,现在的市场很不景气,像这种四线城市的话,需求更差,除非价格很有吸引力,否则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出手买房。
初时,老陈头还不以为然,以为中介是为了压价才这么说的,可等跑了几家下来,所有人给出的答复基本都一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要想在短期内卖掉这房子怕是很难!没办法,他只有接受中介的建议,将房子的挂牌价格定的比现在的市场行情价还要低十个点。
直到晚上七点多钟,老陈头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因为已经和十多家中介公司约好明天来家里看房,所以早早地上了床。
第二天,一吃过早饭,老陈头便搞起了卫生,等一切收拾妥当后,过了没多久,就有中介来敲门。这一整天,家里人来人往,老陈头忙得是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拨中介离开,他才歇下来,喘口气。
等休息够了,老陈头进到厨房,给自己下了几口面作晚饭。正吃着,就听到对门那对夫妻又开始争执了起来,俩人越吵越凶,越吵越大声,陡然间,一阵“乒呤乓啷”的响声传了过来。见他们动静越来越大,老陈头再也忍受不了了,丢下筷子就要去找对门晦气。
就在这当口,只听得楼下一男子大声怒吼道:“楼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过了?要吵滚远点吵去!一天天的,烦不烦啊!再吵老子就报警了!”最后又骂了一句:“他妈的!都是吃饱了撑的!”
其他邻居见有人站出来说话,这时也纷纷出言附和,辱骂,劝慰之言都皆有之,经过左邻右舍这么一闹腾,对门那俩口子这才收敛,再也没了任何声响。
老陈头不再理会这事,吃完面,冲了个凉,又来到镜子前略微整理了下,便下楼散步去了。
老陈头刚走出院子,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轮子滚动声,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拖着个大号的手拉箱,快步从他身边经过,老陈头见这女子如此行色匆匆,好生怪异,不免多看了几眼,只是天色已暗,昏黄的路灯下他也瞧不真切。等老陈头来到大街上时,就见这女子上了一辆车,车子掉了个头,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这时已是晚上七点来钟,街上没那么热了,出来散步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老陈头不急不慢地朝公园方向行去,他刚走到幼儿园门口,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爷爷!”这声音老陈头听着耳熟,他转头望去,就见幼儿园大门上趴着一个小女孩,两个小男孩背着书包在她身后的过道里追逐打闹。老陈头上前两步,这才看清小女孩便是对门邻居家的多多。
多多身边一位老师模样的年轻女子正在打电话,她看到老陈头走过来,忙问道:“你好,你是多多的爷爷吗?”
老陈头道:“不是,我们是邻居。”
那女老师失望地“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老陈头,继续打着自己的电话,
多多又向老陈头轻轻的喊了一声:“爷爷好。”
老陈头和平常一样,朝她点点头便走了过去。
今天这个点,公园里的人还不多,老陈头穿过广场径直来到交谊舞场地。这时候,三对老人正随着音乐在场上翩然起舞,那老妇人也在其中,老陈头在边上的花坛坐下,他翘着二郎腿,一边听着悠扬的舞曲一边欣赏着众人的舞姿,只是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停留在那老妇人身上。
随着舞曲缓缓结束,众人来到场边喝水休息,场上只剩下那老妇人和她的舞伴,就听见那老妇人笑着对舞伴道:“老张,这次节奏挺好的,只是转圈时你得将手抬得更高些,转动时两手要有意识的、有方向性的主动带着我转,而不是让我来猜,又或者是让我来带着你动。”她一边说一边做了几个示范,动作也放慢了许多,以便她舞伴能看得更清楚。
演示完,她问那老张:“怎么样,看明白了吗?”老张点头表示看明白了。
那老妇人道:“来,我们再试一次。”说完,两人摆出起手式,她嘴里喊着“嘭,嚓嚓……嘭,嚓嚓”的节拍,两人依着节拍转了两个圈子。
两圈过后,老张问那老妇人道:“淑月同志,这下感觉对了吧?”
那被唤作淑月的老妇人笑道:“对了,这次就挺好,按着这样来,你和其他姐妹跳的时候,她们也能跟得上你的脚步了,那不容易踩到脚了,等下一场你再找人试试。”说罢,便准备下场休息。
老张叫住淑月,说道:“明天晚上你有空没?我想请我们队的人一起吃个饭。”
淑月奇怪道:“什么好事呀?怎么突然想到要请客?”
老张笑道:“也没啥,这不明天是我生日吗,我就想借这个机会,大家刚好一起热闹热闹。”
淑月笑道:“做寿啊,那得多摆几桌了。”
老张道:“普通过个生日而已,我没想着搞那么麻烦,就我们这些人聚聚就行了。”
淑月犹豫了下,为难道:“哎呀,老张,真是不凑巧,明天我来不了。”
老张问道:“为什么呢?”
淑月解释道:“我女婿出差去了,还没回,女儿明天也有事,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又要接我外孙放学,回到家还要守着他上线上英语课,晚上还要送他去兴趣班,走不开呀。”
老张也不勉强,点点头,说道:“这样啊,那行吧,明天就只能我们几个人聚了。”
淑月道:“真的是不好意思,明天你们玩得开心,改天有机会我请你们。”
老张呵呵一笑,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哈,我就记在这里了,下回你可别不认账!”
淑月笑道:“行,没问题!这又不是多大点儿事。”说着正要下场,一转头便瞧见老陈头,略一犹豫,朝他走了过去。
老陈头见淑月过来,不由得紧张起来,起身就走,才走了几步,就听淑月在后面喊道:“喂,前面这位大哥,你等一下。”
此时,这边除了老陈头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他听到淑月喊自己,脚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淑月落落大方地来到老陈头跟前,先是微微一笑,这才开口道:“这位大哥,我最近经常能在这里看到你,你就住附近吧?”
老陈头这时只感觉口干舌燥,手心里全都是汗,他拿手在裤腿边擦了又擦,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的。”
淑月点点头又道:“哦,怎么这两天没看见你来啊?”
老陈头道:“家……家里,有点事。”
老陈头的局促不安淑月都瞧在眼里,她又笑了笑,说道:“别人都说呀,这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在这里也见过许多次了,照这么说的话我们也可以算是朋友了,只是还没请教大哥贵姓呀?”
老陈头报了自己姓名,淑月打量了他几眼,便道:“你看着比我大一些,我喊你老陈吧。”
老陈头听淑月喊他“老陈”,心中欢喜,忙点点头。
淑月自我介绍道:“我姓王,叫王淑月,一块跳舞的都习惯叫我淑月同志,或者称呼我王队长,你随便叫。”
老陈头又点了点头。
淑月接着道:“我是这个队的领队,平常啊,也都是我召集大家过来,教他们跳舞。”
老陈头在这儿瞧了这么些天,早已知晓此事,便点头“嗯”了一声。
淑月见老陈头只会点头,又不说话,一时间也找不着其他话题,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她扫了一眼场边还在休息的众人,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便对老陈头道:“老陈啊,我见你在边上也看了很多天了,你对这交谊舞应该很有兴趣吧?你看,要不要加入我们队伍,一起跳?”
闻听此言,老陈头不禁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讶然道:“你说什么?”。
淑月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个队伍呢,才组起来没多久,人还不多,加上我也就八个人,这不前几天有个姐妹加入我们嘛,你知道交谊舞都是两人一对的,所以现在就想再找一个人……”
老陈头不待淑月说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道:“我不行,我不行。”说着扭头就要走。
淑月见老陈头一口回绝,猜他是因为脸皮薄,赶忙上前一步,劝道:“哎啊,老陈,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在这跳又没其他人看,就是个自娱自乐,纯属打发打发时间而已。你不会我可以带你啊,跳上几次不就会了。”她指了指场边其他队员,接着道:“他们刚开始也不会跳呀,还不都是我慢慢带起来的,你看看,现在跳得多好!”
老陈头看了这些天下来,对自己学跳舞这事已经没有多少信心了,又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要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难堪也就罢了,但自己笨手笨脚的样子势必都会落在淑月眼里,想到这里,他更是连连摇头,不肯答应。
看到老陈头态度如此坚决,淑月脸上现出几分失望之色,一时也不好再强求,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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