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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齐动，穿透胸口血肉，死死钉在我的心脏上时，我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了。

因为心头血早就被小师妹挖了个干净，筋骨尽断，早就麻木了。

直到小师妹执剑出现，并将剑尖对准了我。

她的剑穗在微风中摇曳，潋滟斑斓。

我胸口突然重新剧痛了起来——

那剑穗，是我亲手为她寻来的凤凰尾羽，在她的生辰那天，作为礼物送给她。

我那时还对她说：“愿这剑穗伴你左右，祝你剑锋拥寒，百战不殆。”

可谁又能想到，今日，她剑下的猎物从妖邪鬼魅，变成了我。

“宁月，为什么......”

我的声音微弱，几乎是在咕哝。

我浑身狼狈，伤可见骨，像是一条奄奄一息的狗，却还是要自欺欺人地问她一句原因。

然而宁月站在我面前，她并不在乎我身上的伤，不在乎那被剑阵捅出的一百多个血窟窿，只是轻飘飘地回了句：“一点小伤，师兄你就原谅我吧。”

她眼波流转，带着天真的笑意和难以掩饰的兴奋。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初一，他如今被梦魇缠身，只有你的心头血，才能让他好梦入眠。”

她一边跟我撒娇，一边慢慢地朝我走近。

我愣了片刻，随后苦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

我的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苦涩。

“原来还是为了他。”

“为了一个玄青安，哪怕我失血而死，你也绝不后悔，是吗？”

宁月没有回答，她的脸上半分心疼与犹豫都没有，只是冷冷地抬起手中的剑，毫不迟疑地再一次刺穿我的心脏，期待从剑上，流出那么一点腥甜的红血。

她不相信我已经流尽了心头血，于是用剑阵困住我，断了我所有的筋脉，然后亲自动手，亲自榨干我的心脏，取血来救她的心上人。

她的剑很快，当剑尖轻轻挑破我的心脏的薄皮时，只带来了微微的凉意。

那是我手把手教出的剑术，自然又快又狠，无半分痛意。

在那一刻，我依然不明白，我爱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师妹，为何能为了一个外人，对我下这般狠心。

我与宁月同拜山门师尊名下，日日夜夜朝夕相处，我知道她不爱我，也不愿意叫她为难，所以甘愿在她身后，如春风细雨一样，默默地守护她。

哪怕她爱上了别人，我也对她如常。

哪怕她的心上人受了重伤，我也爱屋及乌，愿意为了她，去下刀山火海，求来仙药。

因为我深知，爱而不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不忍心，她失去所爱。

我曾以为，宁月即便不将我放在心上，但至少对我还有几分敬重，视我如家人一般。

师尊道成羽化后，我更是一心一意地照顾宁月，照顾宁月心爱的玄青安。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可以为了玄青安，不惜要我的性命。

此刻，宁月见剑上没有一丝血迹，显得颇为困惑。她皱起了秀眉，轻轻翻转着剑身，然后毫不犹豫地在我的心脏上转出了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