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已经不再叫她君澜。

而是以魔尊称之。

君澜的心里莫名烦躁，脸色更冷了。

“你什么意思？”

素容没再说什么，君澜却红了眼，质问：“你一个凡人，在人间的亲人早就死了，除了留在本尊身边，你还能去哪？”

素容嘲讽的笑，“魔尊既不想看见我，为何又要留我在身边？”

君澜哑然，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想过。

明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景初。

可为什么，看见他破碎的双眼，君澜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一旁又响起景初的声音：“好了，素容弟弟生气了，要真把素容弟弟气走，可就不好办了，还是让他回水月殿吧。”

这话提醒了君澜。

如今的景初全靠一缕神魄撑着，随时都会消失。

八天后阵成，才算真的复活。

她需要素容作为阵引。

这期间不能出任何岔子。

想到这，君澜的眼神冷下来，抓起素容回到水月殿。

“自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踏出这里半步，听明白了吗？”

素容坐在地上，自嘲的笑。

“我有的选吗？”

殿门落上，素容绝望的闭上眼。

一日后，瑶浅过来送药。

她向来温柔，看见素容苍白的脸时流露出些许担忧，“怎么脸色这么差？”

素容看着她手里的药。

这是他每七天就喝的，抵御魔气的药。

可那天出门，他分明听见魔族中人议论：“瑶使徒为了复活祭司，真是想尽办法，用凡人做阵的法子，就是她想出来的，”

“听说她还每天给那个凡人喝药，洗筋伐髓，只为更好的完成阵法。”

百年来，素容不知喝过多少药。

每一碗的药方，都是瑶浅亲手调配。

每一碗，现在才知道都是为了让他去死。

素容看着眼前人，声音哽咽：“太苦了，我一定要喝吗？”

瑶浅温和道：“不喝的话，你就会被魔气所侵，这是为你好。”

“乖，喝了它。”

素容终于不再有一丝幻想。

他垂下眼道：“那我有一个条件。”

瑶浅只当他耍小孩子脾气，耐心的说：“想要什么？姐姐都答应你。”

姐姐两个字，刺痛了素容。

他朝瑶浅伸出手，“当初我送你的玉珮，还给我。”

瑶浅喜欢戴玉，他便亲手雕了一块玉珮，在她的生辰上送给她。

当时所有人都嘲笑他送的礼物寒酸，但瑶浅却当着他的面，亲自戴上，以示珍重。

如今，素容要收回这份礼物。

瑶浅的脸上出现一丝慌张，“怎么了？”

“是因为君澜的事，不开心吗？”

素容摇摇头，扯出一丝笑。

“我看这玉坏了，有些裂纹，想帮你修一修。”

瑶浅这才松了口气。

从腰间取下玉佩，他把药递过去，“乖乖喝了吧。”

素容端起碗一饮而尽。

瑶浅离开后，素容拿起这块玉佩，狠狠丢进火盆。

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当初在人间时，他遭遇强盗抢劫，是君澜出现救了他一命。

八日后，他把这条命还给君澜。

从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