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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父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已经被病痛折磨得枯瘦如柴。
我站在病床边,看着他与顾父对峙,一如既往。
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很差,顾柏渊从小就恨他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更是直接与他撕破脸,斗得凶狠。
父子许久不见,顾父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看着儿子低低地笑着。
说起他的母亲,说起所有顾家人,嘲笑他是一个从未得到过爱的怪物。
“哦,大概是有的。”
顾父得意又嘲讽地笑起来:“那个不听话的女人。”
顾柏渊平静无波的眼睛终于看向他的父亲。
“她要救自己的家人,我说了,给她钱,作为交换让她拖住你就行。”
“她不是本来就想爬你的床吗?”
“可她非得装作一副贞节烈妇的样子,非得我抓住她,给她灌下去......”
顾柏渊陡然起身,不可置信地掐着他的脖子,问:“你在说谁?!”
顾父被掐得额间青筋暴起,咯咯咯地笑着,最后一个字也不肯说,死死地盯着顾柏渊的脸,慢慢断了气。
顾柏渊的手指放开,站在病床前,一动不动。
我隔着数米的距离,看着他僵硬的背影。
是谁?
顾父当然不必多说。
那个惨烈的夜晚再次如走马灯一般在我眼前浮动。
被灌下去的药,被固定在床上的恐惧,被顾柏渊扇了一巴掌时的剧痛,瞧见顾柏渊母亲尸体时的震颤。
以及之后三年,阴晴不定的顾柏渊,将我当作一个不知廉耻的玩物的顾柏渊。
顾柏渊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静默了良久,方对身边的人道:“去找沈暮,让她今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