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余家院子里,站着一婆子和两青壮的男子,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
“余家的,管好你们家的媳妇儿,还说是城里来的,真是个不知检点的下贱胚子,差点毁了我们家江儿。”王婆子气势凶凶的骂道。
余家的男人此时都下地了,屋里就剩下钱氏和自己那个体弱的儿子。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钱氏说完,蹲下来一把将地上的女子扶在怀里。
“你说这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家媳妇,老早就打我家江儿的主意?你要是识相的,五百文拿给我家江儿压压惊,否则我就要闹得邻里皆知,看你们家承允在村里头怎么做人?”
安宁被吵得头疼,她缓缓睁眼,见到几个身着古装的人正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
而自己却躺在一妇人怀里,而这老妇人身子正在轻轻的擅抖,想来是被气的。
接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刻间就涌入了自己的脑子。
她算是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个状况。
“娘,是刘江匡骗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相公的事来。”安宁微弱的安口。
她没有说谎,原主被刘江甜言密语所惑,打算带着她爹身前给她留下的那点嫁妆跟着私奔,哪知到了约定的地点才知道刘江不仅和别的女子私会,还嘲笑原生傻。
原主哪里受过这种气,立即抓着刘江和那名女子撕打起来,刘家人闻声赶来,顾及刘江是读书人的身份,怕把事情闹大,于是将原主打了一顿,又送过来反咬一口。
钱氏听到这句,立即理直气壮起来,“听到没有王婆子?你再在这里开口诬蔑,可别怪我钱婆子不客气了。”
“那咱们去找乡亲们去评评理。”王婆子也不甘示弱。
余承允现在可是童生老爷,在村里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婆子就是吃准了余家会因为这事妥协才会打伤安宁到余家来闹事讹钱的。
“那就把刘江找来,顺便将里长和族长请上,我倒要看看凭一家之言,将人打伤是何道理。”声量不大,还透着几分的疲态和虚弱,却能让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且还有一莫名的震慑之感。
安宁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面容青隽,玉容冷眸,明明是孱弱之躯,却是立得笔直,如同青松翠竹,让人不敢小觑。
钱婆子见他出来,立马放下安宁,慌忙的跑到少年面前,“允儿,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你吹不得风,宁儿没事,你快点进去歇着。”
余承允仍就站着不动,冷眸划过安宁,又落在王婆子的身上,王婆子被他那双眼睛盯得心里有些发寒,气势也软了几分。
“承允,你和我家江儿都是体面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家江儿因安宁这么一闹,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是吗?凡事要讲个证据,不如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宁儿怕是也伤得不轻,顺便一道看了,至于谁是谁非,要是里长族长无法评叛,那就去一趟县衙门。”余承允说完这番话,又压低声音的加了一句,“到底是谁还能继续当体面人,那得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王婆子听余承允这么说一下子有些慌了,刘江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到对公堂上多不好,再说你和江儿还是同窗,我也是怕邻居看笑话,才没声张,直接将安宁送到你们余家来。
我这么闹也不是真指望你们余家给什么钱,也就是想让你们将安宁看紧些,免得闹了笑话,既然承允你已经知道了,咱们也就算了。”
说着冲着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打算走了。
余承允的目光再次落到安宁的身上,缓缓出声道:“宁儿的伤可不能这么算了。”
王婆子脚步一顿,“余承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儿身上的伤就这么算了,不就是让我余家间接承认宁儿有错在先吗?”
钱氏也反应过来了,再次来到安宁身边,一把撸起她的袖子,只见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瞬间火气也大了,
“王婆子,你们这家子真不是个东西,下手这么狠。”
安宁感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她想到原主确实不长脑子,几次和刘江私会,这次要不是亲眼见到刘江与别的女子在一起,恐怕还真上赶着跟着私奔了。
要是真将这件事闹大摊开,自己和余家恐怕也会不好过。
安宁想了想开口,“无碍,都是皮外伤,但总归是伤,让王家赔个五百文算了。”
听到说要王家赔五百文,王氏立即瞪大了眼睛,肉疼道:“什么?五百文?”
余承允冷眸一扬,“不要五百文也罢,那就请大夫是多少就是多少,没钱也可以,让我两个哥哥回来,照着打回去就行,若是都不依那就县衙见。”
刘家两兄弟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声道:“娘,我们可不想被打,更不想去县衙。”
王婆子恼怒的从兜里挑出一把钱扔在地上,“拿去填你们家的药罐子吧。”
说完,领着两个儿子气极败坏的走了。
半路上王氏越来越气,本是去借着安宁要个五百文回来,不想反被那丫头要走了五百文。
王婆子走后,余承允没有多看一眼安宁,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钱氏忙着捡地上的的铜钱,也没顾得上去扶安宁。
安宁缓缓起身,也随着余承允进了他的书房,刚见房间,便听到余承允冷冷的声音,“你进来做什么?”
安宁正要解释,突见余承允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出,桌上的白纸黑字瞬间被染红。
只见他脸色煞白,一阵炫晕之后身子似要倒下,安宁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扶住。
哪知他稍稍站稳,便嫌弃的用衣袖将她一把拂开。
安宁自然能理解自己这便宜相公的恼意,可这都是原主做的孽啊,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谁让她占用了人家的身子,这债自然也就落到了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