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世再次听到这个罪名,苏慕心愣了一下,上辈子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这些人的三言两语,他被扣上孝期淫、乱的罪名,没有人听他解释,也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被冤枉。
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他不会任由他们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祖父,这么大的罪名孙儿担不起,还请祖父明察。”苏慕心一脸惶恐。
“哼,死不悔改,婉儿你来说。”苏朝宗重新坐下,端着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水温刚刚好。
苏婉儿用手帕拭去了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走到众人面前,一脸悲痛:“我看堂兄昨日食欲不佳,就做了小食让表姐替我送去,谁知......今日清晨,我才知表姐她,她受了堂兄的欺凌。”
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失望至极地指着苏慕心:“堂兄,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呢?”
苏慕心听完苏婉儿的哭诉,皱着眉:“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苏婉儿笃定道:“堂兄的意思是我不顾表姐的名誉故意构陷于你?敢做不敢当,你还是男人吗?”
看着对方时而悲伤时而愤怒,如川剧变脸一样的技术,他心中暗叹,将来就算苏府破败了,他这个堂妹也能活下去。
摇摇头,苏慕心语气冷清:“堂妹可愿意为自己的话负责,若你所言非实,可是诬陷嫡子,这罪责你承担的起吗?”
苏婉儿在手帕的遮掩下悄悄观察着,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人,但让她失望了,苏慕心一脸淡定地盯着她,就好像洞悉了一切。
苏婉儿有一丝慌乱,但想到薛甜儿身上的痕迹,认为苏慕心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顾她母亲的阻拦,底气十足道:“若我所言非实,便将我送到宗正府。”
“好。”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说薛甜儿被我欺辱,那就把她叫上来与我当面对质。”
“我表姐正寻死觅活,好不容易喝了汤药睡下了,把她叫醒看她痛苦,你安得什么心?”苏婉儿愤愤不平。
这是她们商量好的,就是为了坐实薛甜儿受害者的身份,引得众人同情。
“那你又安得什么心呢?”威严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在众人的簇拥下,顾贞白缓步走进大堂。
“母亲”
“祖母”
众人起身行礼,苏慕心连忙上前搀扶。
顾贞白无视众人,扶着苏慕心的手走到主位的太师椅坐下。
“你不是在清净寺礼佛,怎么回来了?”苏朝宗面色不喜。
顾贞白哼了一声:“我孙儿被人诬陷,什么脏人耳朵的罪名都往他身上安,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苏慕心昨夜特意拜托霁风先拿着自己的信物递消息给祖母,然后再联系半夏,也多亏霁风轻功好,来回速度快,才能及时赶上这出好戏。
“祖母别气,清者自清,孙儿不惧流言,我相信祖父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苏慕心轻拍顾贞白的后背安抚道,他倒要看看这次苏朝宗会怎么偏袒大房。
“堂妹,你说薛甜儿昨夜去了我的院子?可有人证?”
“有,你院子里的昨日守夜的小厮和门房都可作证。”苏婉儿不管不顾嚷道,顾贞白的出现让她有点害怕,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门房和小厮被带上来,他们一口咬定昨夜薛甜儿进了苏慕心的房间,一晚上都没出来。
“我问你们,昨夜薛甜儿何时到院子?是谁开的门?”
“是小人开的门,薛小姐是昨夜亥时来的。”门房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看苏慕心。
“亥时?这么晚了你还给我送小食,堂妹可真有心啊。”他不阴不阳刺了几句。
“那她又是怎么进入我的房间呢?”他盯着小厮冷笑,“难不成是我请她进去的?”
小厮心中一惊,他自然知道昨夜苏慕心被下了药瘫软在床上不能动,门是他开的,本以为一切都万无一失了,他就和门房拿着赏钱去喝酒了。
“正是少爷请她进去的。”小厮心想反正米已成炊,大房的势头比一个孤儿更强,心一横就把一切都推到苏慕心身上。
“哦,原来如此。”苏慕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若不是你们说,我都不知道昨夜我那小小的院子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现在人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苏朝宗大失所望,“我本以为你这孩子尚有几分孝心,可你父去世不过一年,你就做出了如此下作的事。”
“侯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所说,下结论之前先听听慕儿怎么说。”顾贞白打断苏朝宗,慈爱地看着他,“别怕,祖母相信你。”
他看着祖母两鬓的白发,鼻子一酸强忍着才没掉下眼泪,若不是因为自己,祖母何必连夜赶回京城。
话本中提到,自己死后,祖母受了很大的打击,余生常伴青灯古佛,不再过问世事。这一世,他一定要好好守护祖母,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
“祖母,孙儿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是承认了?”苏婉儿连忙道。
苏慕心不理对方的挑衅,看向苏朝宗:“祖父,昨夜孙儿根本没在府中,这后来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我所为。”
“不可能。”
他微微一笑:“堂妹为何如此肯定,难不成你亲眼看到我做出不轨之事?”
“我......”苏婉儿支支吾吾,她总不能说出他中了春风醉不能动。
“晚膳我还见到你。”
“是啊,只是后来我想念舅舅,便让半夏带着我一起去军中看望,你若不信,大可去请我舅舅前来对峙。”
“够了。”苏朝宗打断两人的争论,“元帅统领三军,咱们家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他了。”
苏慕心舅舅文清川文国公受封三军元帅,深受皇帝信任,苏朝宗巴结还来不及。
“我和半夏今日城门打开后才回来,还去城南吃了早饭,路遇王家和徐家几位公子,都可把他们叫来作证,城门那里还有我的入城记录。”
“不必了,此事到此为止,慕心受委屈了。”苏朝宗可以肯定这事是大房按捺不住,对世子之位蠢蠢欲动,不免对大儿子有点失望。
他一向主张以养蛊的方式培养下一代,这样才能选出最厉害的当家人,他就是干掉了自己的嫡亲哥哥当上家主,也正是他的魄力,才会在乱世中把苏家带到今日的地位。
他不反感庶子向嫡孙出手,只是失望其手段太蠢,让对方抓住漏洞反咬一口,更不应该选择在三军回朝的时候动手,若让文清川听到什么风声,得知苏家欺负他外甥,这事肯定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