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狠狠数落的曲小萌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两只手揪着裤边。
明明是他们两人充满硝烟的战场,她却成了靶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严朔冷冷道,“是谁把她逼走的,你和叔叔心里都有数。”
他并未说出那个‘她’的名字,而周丽华已然神色大变。
曲小萌偷瞄了严朔一眼,只见他神色凛然,脸黑的不敢让人靠近。
她有种错觉,要不是严朔不能站起来,下一秒他就能欺身而上。
看来他口中的这个‘她’,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想到这里,曲小萌顿时觉得有些酸涩。
“小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周丽华赫然起身,脸色发白,“当初是秦明媚自己要离开的,我跟你叔叔都不知道!”
严朔冷笑:“还真是不打自招。”
被他这么一说,周丽华跟变脸似的一阵红一阵白,说话更是结结巴巴。
“既然你只在乎秦明媚,那还护着这个小丫头干什么?”
“名义上她已经是我的人,你训斥她,就是在打我的脸!”
一番话掷地有声,周丽华被气得不轻,她咬着牙跟严朔解释,但严朔没这个闲心和她掰扯,示意保镖推他回房休息。
站在原地的曲小萌不知该跟着还是留下,严朔回过头冷冷道:“还不走?”
曲小萌不敢不从,跟在他身后。
来到严家,她就没有放松过,像个皮球似的被踢来踢去。
心里就算再委屈,也不能多说。
保镖示意她在门口等候,片刻后又示意她进去。
此时严朔已经躺在床上,半盖着被子休憩,模样有些慵懒。
两人各怀心思,曲小萌心想,严朔会不会因为那句‘她是我的人’,以后一直在人前庇佑着她?
却不知严朔的心中在冷嘲热讽:眼前这个视财如命的女人,竟没有一点心眼,难道说她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
视线转至她的下巴上,那里通红一片,很是扎眼,严朔顿觉愤怒:“你是傻子吗?看不出来她对你不怀好意?还跟着她去书房?”
一连三问,曲小萌欲言又止,手指碰到下巴时又痒又痛。
看来是周丽华的长指甲把她的下巴划破了。
她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再怎么说周丽华也算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要是不从,岂不是忤逆?
严朔忍不住生气,可见她疼得小脸苦涩,心下一软:“抽屉里有药膏,自己擦。”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曲小萌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严朔面色冷淡下来,她才敢上前。
正想拉开抽屉,柜面上的一幅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木制的相框里,一个妙龄少女笑得开怀,清纯唯美。
这就是严朔心里的那个‘她’,秦明媚吗?
曲小萌有些怅然,手上没了动作,呆呆望着相框中的人。
突然,一只手按住相框,猛地盖上。
“擦完药赶紧出去。”严朔的声音不大,却非常刺耳。
曲小萌讪讪拿出抽屉里的药膏涂好,起身离开。
这猛地一站起来,她两眼发黑,差点栽倒。
严朔眼疾手快地拉了曲小萌一把,她跌落在他怀中。
两人的姿势极度暧昧,曲小萌只要抬头就能蹭到严朔的下巴,鼻尖满满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她心里小鹿乱撞,抬眼看去,严朔也盯着她,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
曲小萌慌忙站起来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我、我有点累了,今天我起的太早,昨晚没睡好,而且没吃东西有点晕,所以才......对不起。”
她秀眉微蹙,小鹿般的眼里全是惊慌失措,道歉的语气让人不忍苛责。
严朔心头的异样越发明显,他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感受,他不喜欢被这样的情绪左右。
他冷声道:“隔壁客房是空的,去休息吧。”
曲小萌摆摆手:“我趴在床头休息会儿就行,不需要客房,太麻烦了。”
说罢,只见严朔面色冷淡,发出嘲弄地笑:“随你。”
关掉床头灯,他闭上眼睛休息。
曲小萌愣了半天,慢吞吞地趴在床头,又缩回了手,生怕挨着严朔一丁点。
她趴在严朔的身边,胆战心惊,根本就睡不着。
可终究是太累,曲小萌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双手无意识地摆动了一下,碰到了严朔的手,顿时惊醒过来。
这么凉?
曲小萌借着遮光帘缝隙透出的一点光,确认严朔已经睡着了,这才将两只手一起握住他冰冷的手。
外婆说过,体质虚弱的人不能受寒,尤其是手脚,弄不好感冒发烧会要人命,她的手暖和,正好帮帮他。
搓搓手又吹口气,这样会暖的更快......
严朔睁开眼,曲小萌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无所适从。
他心忖,原来她所谓的趴在床头小憩一会儿,竟打着这种鬼心思。
“不睡觉鬼鬼祟祟地抱着我的手干什么?”
严朔猛地张口,曲小萌一愣,随即将手抽回。
“我看你手太凉了,所以我才......”
“不需要。”
“什么?”
严朔又重复一遍,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我不需要任何人假惺惺的关心,包括你。”
“可我......”
我是你的妻子啊......
即使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即使这场婚姻很荒唐,她的关心也是好意,为什么总是讨不到他一点点的友善相待?
曲小萌心中有种难言的情绪蔓延,她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你应该知道那张照片是谁。”严朔半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暖光下他的模样也没有半分柔和。
曲小萌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脚底生寒。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即使小妈赵欣总是骂她傻,但她事事明了。
那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心中不容亵渎的女人。
“妻子的这个位置,我永远只留给她一人,希望你能明白。”
句句诛心,曲小萌黯然神伤,小声道:“我明白。”
瞧着她失落的脸,严朔心中烦闷,他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可为什么看到这个因钱嫁过来的女人,他非但没有厌恶,反而还产生这么纠结苦恼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