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南国四位皇子一位太子,除了太子,几位皇子之中,当今皇上最宠的便是这位小皇子。
只是小皇子性格古怪,叫人捉摸不透,平日里又极少像其他几位皇子一样在宫中和城内走动,众人都不敢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去了解这位皇子,更别提巴结了。听闻,这些年宫中官员死在他手下的不计其数。
段将军低低地跪在地上,后背已经被汗浸透,却不敢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里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段将军起来吧。”
这一声虽低,但是并不想想象中那样压抑,反倒是如绵绵长河一般,在众人耳中流淌而过,那份蜿蜒萦绕在脑海中,却无法靠近。
段将军这才直起身子,低低地陪笑:“今日是嘉贵妃生辰,微臣听说皇上特意在宫中设了宴席,怎得皇子会到城里来?”
“嗯...”马车里传来轻轻地敲击木栏的声音。
那低低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今日母妃早晨起来便觉得胸口闷闷的,太医请脉说无大碍,谁曾想方才突然心口绞痛,传了萨都大师查看,才晓得城里有极重的杀气,冲撞了母妃的喜气。本王原先还有些将信将疑,谁人这么大胆,在母妃寿辰之日起杀戒?”
此话一出,原本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段将军顿时觉得后背直冒冷汗,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他原本只是想借机尽早处置掉府上的妖孽,怎么会想到因此冲撞了宫里的贵妃。
段将军身后的般若大师此刻更是垂着头一言不发,跟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再怎么没脑子的人也该晓得,嘉贵妃和四皇子是得罪不得的。
就在大家都不敢出声的时候,原本被踢倒在地的小丫头杜鹃挣扎着爬了起来,方才四皇子的话,她听得清楚,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杜鹃连爬带滚地往前挪,高声喊道:“四皇子,您来的正好,救救我家小姐,您此番前来定是天注定的,您救救我家小姐。”眼看着她距离马车已经很近了。
吓得侍卫急忙上前阻拦,要知道至今都没有人轻易靠近四皇子的马车。
段将军此刻更是一口污血涌了上来,却又不敢往外吐,杜鹃这个死丫头,早知道刚才就直接打晕拖回府里的柴房。
“是么?”马车里的人声音稍稍抬高了一些,像是是轻声笑,“认错天女这件事本王也有耳闻,不过说起来也是牵强,这天女本就是旁人所指,即使指错了,也不是段家二小姐的过错。怎么就非要处死?何况,她被褫夺了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又被夺了嫡女的头衔,已是大惩,段将军何须要起杀心?还选在母妃的生辰之日?若不如,替母妃积些福泽,留她一条活路。段将军觉得如何?”
“是,四皇子说的极是!”此刻的段齐玉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反驳了。他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那便是了!”四皇子宇文桓见段齐玉还算识相,便道,“一个弱女子,段府容不下就送去别处罢了,本王这几日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冲撞母妃的事情。”
随着皇子的话音落下,领头的侍卫已经扬鞭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杜鹃那丫头见误打误撞竟然救了自家小姐一命,急忙抬首想道谢,却瞥见马车帘幕被风吹起,隐约中见到了马车里那男子的脸。
杜鹃愣愣地跪在原地,轻声喃喃道:“世上,竟有如此的美人?”
看着四皇子的马车远去,方才还意气风发的段齐玉没了气势,抬手挥了挥,喊道:“来人,将那妖孽给本将军送到城外的慈安寺去。”
在一旁等着拿钱的般若大师忙凑上来问:“将军不打算处置了?”
“处置?怎么处置?亏得挑了这样的一个好日子,本将军险些得罪了嘉贵妃和四皇子,本将军都快人头不保了,还处置旁人?”说完段将军穿过众人,径直朝着段府走去。
般若大师见此也并不恼,送去那几十公里开外的慈安寺,跟送死没什么区别,那荒郊野外的,能不能活过三日都不一定。他只要段梦雪前面是一条死路,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想到能拿到的银两,嘴角就掩藏不住贪恋的笑意。
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围观的群众也纷纷散去。
突然,空中一阵惊雷,接着一道骇人的闪电了霹了下来,正好击中方才准备处置段梦雪的柴火架上。
刚才还在沉迷马车中男人容貌的杜鹃,见此景急忙转身朝着柴火架跑去:“小姐!”
...
三年后,大南国的边境之地,凤尾山。
这天天气极好,空中散落的白云被微风吹得缓缓移动,山间汩汩的流水清澈见底。
段梦雪背着一只篓子,里面装满了草药,她刚从山上下来,采了一天的草药有些疲累,她走到溪水边,脱掉鞋子,光着脚踩了进去。
溪水清清凉凉的,洗净了她脚上的淤泥也驱走了不少疲劳。
她正闭着眼享受这一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打劫!”
这深山老林还能打劫?段梦雪好奇地睁开眼,循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
那声音似乎是从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的,她提了提了背上的篓子,穿上鞋,朝着树林走去。
她看见树林之中有个穷凶极恶的男子正在跟一只狗对峙。
段梦雪心想。这男子怕是疯了不成,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打劫一条狗?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清风中嗅到一丝腥味,是血?
有人受伤了,段梦雪急忙环顾四周,果然,在那只狗身后不远处斜斜躺着另一名男子,那男子应该是伤的不轻,气息十分微弱。
这时从另一处闪出一个黑色身影,那身影出手迅猛,直逼抢劫的盗贼,只是可惜那黑色男似乎也受了伤,跟盗窃的打斗并没有占上风。
黑衣人显然已经体力不支,逐渐倒地,却还是拼死想护着地上那重伤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