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总裁他追悔莫及
江彻眯起眼睛：“顾凌西，你为了林妙然毁了我弟弟，你觉得我会怎么对安玖呢？”
我一愣，顾凌西是为了顾妙然才毁了江彻的弟弟？
谁都知道，江彻性格乖僻，唯独对他的亲弟弟疼爱有加。
难怪他要绑架林妙然进行报复。
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中间，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差一点点就能穿成一条线。
我正想着，只见顾凌西忽然仰起拳头，重重砸在江彻的脸上：“你敢动安玖一根手指头......”
不知为何，看见顾凌西这幅样子，我突然有些想笑。
多虚伪啊！
当初把我送到江彻手上让我吃些苦头的是你，如今在江彻面前护着我的也是你。
可你明知道自己毁了江彻的弟弟，他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我呢......
两人闹的不欢而散。
顾凌西呆坐在沙发上。
良久后，给秘书播去了电话：“立刻去查安玖的下落。”
啊......你终于想起我的下落了吗？
可惜，已经太迟了，顾凌西。
顾凌西的秘书办事很有效率，第二天就查出了我的下落。
向顾凌西汇报的时候，我看着秘书犹豫的样子有些想笑。
顾凌西又不爱我，就算知道我死了估计也会觉得我死的好罢了。
我看着顾凌西不耐地催促：“她怎么了？照实说，是不是又作妖了？”
“安玖**她......已经不在了。”秘书犹豫再三，还是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辞。
“不在了？什么不在了？！”顾凌西愤怒地一拍桌子。
“查不到下落就给我继续去查！少编这些荒唐的东西给我！”
“是......”秘书无奈地看了顾凌西一眼，欲言又止。
我有些同情地看着秘书，顾凌西大概真是厌极了我吧。
以至于听到我的消息就忍不住发火，迁怒了他。
就在这时，林妙然走了进来。
顾凌西刚刚骇人的气场一下子消散。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妙然，你怎么来了？”
林妙然试探道：“凌西......你在担心安玖吗？”
顾凌西眼神闪躲了一下：“没有，我怎么会担心她？”
我看到林妙然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凌西，这是我给你做的便当，快去热一热吃吧。”
顾凌西笑着接过便当，去休息室加热。
然而在他加热期间，林妙然将u盘插在了他的电脑上，不知在操作什么。
等顾凌西再回来时，她已经恢复了寻常。
“凌西，你忙吧，我先回家啦。”
顾妙然转身离开了公司。
心中的疑惑促使我跟上了林妙然。
我看着她一路驱车，来到了江氏。
顾妙然将u盘甩在江彻桌子上。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江彻一笑：“你倒是守信用。”
林妙然抱着胳膊：“我说了，只要你放过我，让安玖跟凌西结不成婚，我会替你拿到顾氏的项目。”
“你就不怕毁了顾氏？”
顾妙然听后笑了笑，神色带着些疯狂：“只要凌西能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江彻嗤笑：“真是个疯子，我自愧不如。”
尽管已经成了阿飘，可此刻我却觉得浑身尽是彻骨的寒意。
那根断了的线，也在此时串了起来。
林妙然当初为了让顾凌西吃醋，故意勾搭上了江彻的弟弟。
而顾凌西也确实因此而动怒，他打断了江彻弟弟的一双腿，毁了他的下半辈子。
江彻为了报复顾凌西，又绑架了林妙然。
于是，林妙然跟江彻做起了一桩交易......
而这场交易中，唯一的牺牲品就是我。
他们三人在谈笑间，就决定了我的命运。
我的灵魂因为痛苦而剧烈地扭曲。
所以，我其实不过是顾凌西和林妙然彼此争风吃醋下的一个小丑。
一个无知的小丑......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又留下了眼泪。
林妙然的举动，果然暂时让顾氏陷入了危机。
顾凌西也将寻找我下落的事抛在了脑后。
这天，他为了应酬喝到半夜。
凌晨时分，终于摇摇晃晃地回到家。
顾凌西颓然地躺在床上，随意扯开了领口的扣子。
林妙然端着醒酒汤：“凌西，喝点醒酒汤。”
顾凌西有些迷茫地张开眼睛，一把抓住了林妙然的手腕：“别走......”
林妙然眼睛一亮。
可下一秒，顾凌西脱口而出：“玖玖......”
“喀嚓”碗在地上摔碎。
林妙然的表情一下变得狰狞：“你说什么？”
“你在喊谁的名字？！”
顾凌西却在这时睡了过去。
片刻，我看到林妙然缓缓褪去了两人的衣服，然后躺进了顾凌西的怀里。
她搂着顾凌西，语气中是近乎疯癫的狂热：“你永远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第二天清晨，顾凌西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和林妙然相拥在一起。
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林妙然在此时悠悠地睁开眼睛：“凌西......”
顾凌西越过她穿上衣服，冷冷地打断她：“妙妙，以后不要再耍这种把戏......”
“只有安玖才是我的老婆。”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如果是以前，听到顾凌西这么说我会感动得痛哭。
可此时，我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爱林妙然，会吃林妙然的醋，会为了林妙然毫不犹豫地牺牲我。
却又说只有我才是他的老婆，真是可笑。
我看着顾凌西走到在花园里，看着那一片我种的花，当时我种的时候，顾凌西不理解我，只说这种破花有什么好种的。
也是，在他的花园到处都是名贵的品种，洋桔梗是有些破了。
可洋桔梗的花语是唯一的爱，他不懂我只是笑了笑：“以后你会明白的。”
现在我却只觉得恶心。
他眼眶逐渐变的有些猩红，嘴里似乎呢喃着我的名字。
家里的管家却在这时跑来：“顾先生，不好了，林**她自杀了......”
啊......又是这一招。
我想起来我和顾凌西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过生日，林妙然都是用这一招叫走了他。
顾凌西明知道她是故意在试探他的底线，但他心甘情愿地由着她。
所以仔细想来，顾凌西还从没有完整地陪我过一个生日......
顾凌西将林妙然送进抢救室后，疲惫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打开手机日历，手指轻轻覆在今天的日期上。
我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真是不巧了。
顾妙然总是在我生日这天受伤。
你会因此讨厌我的生日吗？顾凌西。
“凌西？”
我看过去，是刘阿姨？
刘阿姨可以说是看着顾凌西从小长大的，如同半个母亲。
顾凌西站起来和她打着招呼：“阿姨。”
刘阿姨看了看抢救室的方向，担忧道：“怎么回事？玖玖出事了？”
顾凌西摇摇头：“是妙然。”
刘阿姨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嗯，不是玖玖就好。”
“对了，你告诉她，再过一周记得过来产检。”
顾凌西愣怔了两秒后，猛地抬起头：“什，什么？产检？！！”
刘阿姨不解地看着他：“是啊，玖玖没有告诉你吗？她怀孕了，算算日子也有三个月了。”
“恭喜你当爸爸了！”
远处有工作人员叫走了刘阿姨。
而顾凌西像是难以接受一样，抱住了脑袋，靠着墙缓缓跌坐在地上。
然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的情绪。
“不!这不可能，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我看到他试图给秘书播去电话，却几次差点拿不稳手机。
“我让你查安玖的下落，查到了吗？！”
“顾总，安玖**她确实已经......”
“闭嘴！”顾凌西似乎对秘书即将说出的话感到万分恐惧。
他直接将手机掷了出去。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玖玖，等等我。”
“我来接你了，玖玖......”
我发现我真的有些看不懂顾凌西。
他这种反应......难道是在担心我吗？
顾凌西从医院驱车狂飙，冲进了江彻的办公室。
门口的五六个保安都没有拦住他。
江彻把保安都遣了出去，悠哉地靠在椅子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怎么？终于想起来跟我要人了？”
顾凌西一把将他从椅子里拽了起来：“玖玖呢？！玖玖在哪儿？！”
江彻仍旧不慌不忙，他轻轻一笑，伸手指向顾凌西身后。
顾凌西缓缓地转过身，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顿。
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静静地安放在那里，小小的一个，是我的骨灰盒。
顾凌西突然大笑起来：“江彻，这是什么？”
“我要安玖，快把安玖给我！”
江彻缓缓上前，然后猝不及防地一拳砸在了顾凌西脸上。
顾凌西应声倒地。
江彻揪起他的衣领：“这就是安玖，她已经死了。”
“不，不会的，你在开什么玩笑？！”顾凌西的声音里居然染上了一丝恐惧。
江彻勾起嘴角，说出了最诛心的话：“知道她临死前都在喊你的名字吗？”
“那个傻女人，还等着你回来接她。”
我苦笑，如果我早知道顾凌西是因为林妙然得罪了江彻，还把我送过来的话。
我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顾凌西此时已经像疯了一样，只是躺在地板上不停地重复着：“不会的，不会死的。”
“我来接你了，玖玖。”
江彻继续说道：“顾凌西啊顾凌西，跟你斗了这么久，倒也生出了点情分，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当初我一定要让你用安玖换林妙然吗？”
江彻拿出了一根录音笔。
林妙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只要你让安玖和凌西结不成婚，我帮你拿到顾氏的项目......”
林妙然的声音结束，顾凌西也彻底瘫在了地上，像是被人掏空了灵魂。
江彻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被最爱之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亲手断送了自己老婆和孩子的感觉如何？”
顾凌西的眼角似有液体滑出：“所以......你杀了安玖？”
江彻表情微变：“我没有！”
他猛地站起身：“我给过她机会的......”
我依稀想起来好像是这样的，江彻在对我的反复折磨中似乎生出了别样的感情。
那天，他捏着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直视他，他说：“忘掉顾凌西，我给你想要的一切，孩子我可以当亲生的......”
只是我当时已经心如死灰，早就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那天，顾凌西将我的骨灰紧紧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江氏。
离开前，江彻将我的手机交给了顾凌西。
我看着顾凌西像丢了魂一般回到家里。
依旧是那个主卧的沙发，他盯着那处空白。
突然就冲管家发起了火：“我和玖玖的结婚照呢？！”
管家战战兢兢：“顾先生，当时顾**不喜欢这照片，所以您吩咐我们收进库房了......”
“找出来！”
“那个，林**后来，直接把那些照片都烧掉了......”
沉默片刻。
顾凌西随手抄起一个杯子摔了出去：“滚！”
他又抱紧了怀里的骨灰盒，像是抱着什么挚爱的宝贝。
我真的很想对他说，何必呢，顾凌西？
我在的时候，你对我弃如弃之如敝屡。
如今我不在了，又做出这付深情样子给谁看呢？
可顾凌西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盒子，声音哽咽：“你怎么不再等等我呢，玖玖。”
我明明等了你很久，久到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
“我以为江彻最多只会让你受些皮肉之苦的，对不起，对不起，玖玖。”
......
过了很久，他缓缓打开了我的手机。
屏幕上只有一句话。
像是想从那里面再找到一点我存在的痕迹。
他打开备忘录，那里面记着顾凌西的每一点习惯：
1.凌西不爱吃生姜蒜。
2.凌西牛排要吃八分熟。
3.凌西喜欢喝铁观音。
......
他又打开微信，那里有唯一的置顶，备注是“洋桔梗”。
下面就是落落，还在不停地给我发消息，问我去了哪里？
往上翻，我给落落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
落落，你的导师认不认识比较优秀的心理医生啊？凌西的朋友病了，我想帮帮她......
顾凌西自虐般逼着自己盯着手机。
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只见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又继续看向手机。
他最后打开了相册。
第一条就是视频，短暂的黑屏后，响起了我欢快的声音。
“Sepurie！这是一条惊喜小视频哦，我刻意等到生日这天告诉你的。”
“凌西，我们有宝宝啦！”
我兴奋地拿出一张化验单，指着上面的照片：“你看！他还只有这么一点点，好神奇哦！”
“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
我喋喋不休了半天，最后垂下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今年，你会陪我过完生日的吧，凌西？”
“玖玖......”顾凌西声音颤抖，眼泪砸在了手背上也恍然不觉。
我也被迫跟着他重温了一遍视频，当时我真的满心欢喜地幻想着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
顾凌西又滑向了下一个视频。
我想起来了，那是结婚前一晚，也就是一切变故发生的前一刻。
那时候的我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幸福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视频里，我兴奋地拍着婚纱、婚鞋、还有婚房的布置......
“这里的每一处都是我精心布置的哦～”
“明天就要嫁给凌西啦，我觉得我简直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还有你不是老疑惑我为什么要种洋桔梗嘛，洋桔梗的花语是唯一的爱，顾凌西，我爱你！”
画面最后定格在我灿烂的笑容上。
顾凌西再也无法忍受，他抱着我的骨灰和手机放肆地嚎啕大哭起来。
一向稳重的顾凌西，此时哭得像个弄丢了玩具的小孩。
“玖玖，我错了，你快回来......”
顾凌西像彻底丢了魂。
每天除了在家里抱着我的骨灰和手机，一遍遍地看视频，一遍遍地自言自语。
既不去公司，也不去医院看林妙然。
直到林妙然出院，自己回到家。
她一进家门，还像往常一样直接扑进了顾凌西的怀里，娇嗔道：
“凌西，你这些天都不去看我，我要生气了。”
然而，顾凌西只是一把扯开她，语气森冷：
“妙妙，你离家出走前的那封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玖玖......真的对你说过那些话吗？”
林妙然眼底闪过慌乱：“当然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玖她就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人啊，你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是吗？”顾凌西突然嗤笑一声：“安玖已经死了。”
他死死盯着林妙然的眼睛。
可林妙然只是愣了两秒，随后是无法压抑的兴奋。
她尽量克制着才没有笑出声：“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这也是她自作自受。”
“林妙然！”顾凌西忽然一把将她甩了出去。
林妙然摔坐在地上，一下子懵了：“凌西！你干什么？”
顾凌西指着她的手忍不住轻颤：“是我看错了你，我没想到自己当初居然救回来一头养不熟的狼......”
“你和江彻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林妙然彻底愣住，她眼底氲起水汽：“所以呢？你在怪我？”
“就为了安玖？”
她站起来，紧紧握着拳头：“可我就是爱你！我不受控制地爱你！”
“要怪就怪那个安玖，她凭什么敢嫁给你，任何想从我身边把你抢走的人都该死！”
顾凌西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疯魔的林妙然：“你疯了，当初明明是......”
林妙然毫不相让，她上前一步：“对！我疯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不！我会亲手杀了她！”
顾凌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里迸发出了浓浓的杀意。
没一会儿，林妙然的脸就涨得通红。
顾凌西最后还是松了手。
就在我以为他是心软下不了手时，他却转过身：“这样死实在太便宜你了。”
“这样对不起玖玖。”
顾凌西叫来了秘书：“去把林妙然送到江氏，告诉江彻，凭他处置。”
“不！”顾妙然发出尖锐的叫声。
“不，你不能把我交给江彻，我会死的！”
“他会折磨死我的！你不能这么狠心，顾凌西！”
然而顾凌西自始自终都没有转头看她一眼。
直到林妙然的声音逐渐远去，顾凌西看着我的骨灰盒，轻轻道：“这样，会让你满意一些吗？玖玖。”
我讥讽的笑了笑，都已经死了，满意不满意还有什么重要的吗？
17.
又过了几天，就在我以为顾凌西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时候。
他居然抽疯似地带着我的骨灰盒来到了教堂。
出门前，他刻意梳洗整理了一番，一扫往日的颓废。
还穿上了笔挺的西装。
正在我疑惑他这番操作时，顾凌西走到神父面前：“请为我们主持婚礼吧。”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顾凌西居然......
教父看向他的眼神中露出古怪，可顾凌西浑然不觉。
甚至一脸的幸福。
“玖玖，咱们迟到的婚礼，我给你补上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揪着顾凌西的领子晃晃他脑袋里的水。
他现在这算什么？算是补偿吗？
这场荒谬的婚礼结束后，顾凌西又开车带着我来到了海边。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我的骨灰盒，无比温柔道：
“你看，大海。”
“你不是一直说想来看大海吗？我带你来看了。”
我说过这种话吗？
似乎是说过的，可是顾凌西从没有带我一起来过。
我以为他是太忙忘记了，原来他记得，只是那时候不愿意陪我来罢了。
顾凌西拿出了蛋糕，就放在骨灰盒的旁边：“玖玖，我欠你的生日，现在也给你补上，好不好？”
不过可能是命中注定吧，顾凌西始终无法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他最后崩溃地将打火机扔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点不燃蜡烛？！”
“没有蜡烛，玖玖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
顾凌西又哭了。
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
还爱吗？肯定是不爱了。
还恨吗？似乎也有些模糊。
我只觉得好累，好想赶快离开这个世界。
顾凌西，我并不想找到回去的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蹿了出来。
居然是落落！
她一把夺走了我的骨灰盒，将盒子抱在怀里，像只炸了毛的小兽。
顾凌西像是受到莫大的**，他大吼：“不要！把玖玖还给我！”
落落冷冷地看着他：“顾凌西，你不配！”
顾凌西痛苦地跪在地上，瞠目欲裂：“我求求你，不要带走玖玖。”
“我只有她了，只有玖玖......”
落落瘦了很多，这些日子大概过得也很辛苦，她声音嘶哑：“顾凌西，你永远都不知道玖玖有多爱你。”
“我们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小没有体会过被爱的滋味。所以你施舍的那一点点好，就让玖玖小心翼翼地回味好久。”
“我们也不懂怎么爱人，但是玖玖她在努力学着怎么去爱你。”
“她为了你放弃去欧洲进修的机会。”
“她为了你甘愿去做别人的替身......”
落落再也说不下去。
顾凌西猛地抬起头：“你，你说什么？”
落落惨然一笑：“你以为，玖玖不知道你一直把她当作替身吗？”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她还是一头栽进去了。”
“她那么傻，你却把她欺负成那样！”
顾凌西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良久，他缓缓地起身，嘴里不停念叨着：“不，玖玖不是替身。”
“我爱她，我爱安玖。”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顾凌西亲口说他爱我。
尽管是在我死之后。
蓦地，心头闪过一抹不安的预感。
我看到顾凌西死死地盯着落落怀里的骨灰盒。
转瞬之间，他冲了过去，力气之大，直接将落落撞倒在了地上。
他将骨灰盒抢了回来。
然后，我看着顾凌西抱着那盒子，一步一步地走向海边。
他闭着眼睛，像是无比幸福的模样。
“玖玖，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
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
浪花翻涌，又落下。
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落落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忽然，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越来越轻。
低头一看，我的下半身几乎已经完全消失。
我意识到，我大概要彻底离开了。
在灵魂完全消逝前，我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
我看到了落落，那时候我们在孤儿院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艰难，但过得很知足。
后来，后来我好像遇到了一个男人。
他叫......顾凌西，顾凌西。
他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心脏处传来剧痛，我闭上了眼睛。
不要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顾凌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