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演唱会现场。
无数的荧光棒随着歌曲挥动,摄影师的镜头在嗨动的人群里扑捉,很快,镜头定格在了VIP第五排的男人身上,他的脸庞被放大至舞台屏幕。
男人眉眼深邃,口罩遮住了他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未露出全貌,也能感受到他一身清冷。在他身边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女人,镜头快要移开的瞬间,女人主动垫脚献吻,人群里发出欢呼起哄声。
男人未曾躲避,也未回应,他的目光依旧清冷,只是无奈地低下头,不知道在与她说些什么。
五官被遮住了大半,人群里的宋以菱还是认出了他——那是和她结婚五年的枕边人,骆沧修。
宋以菱在镜头扫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举起手机对准屏幕,好巧不巧拍下了女人献吻。
她打开了男人的对话框,他们的消息停留在两天前。她问他要不要回来吃晚饭,骆沧修说要出差三天,去外地,没时间回家,还提醒她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
宋以菱的坚守,在看到说要出差的男人此时在距离家不过五公里的演唱会现场时,分崩瓦解。
宋以菱以为自己会因为他的欺骗而愤怒不堪,恼他结婚五年了还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块,可现在感情都没有,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毕竟那个主动献吻的女人陆舒曼,既是他的青梅竹马,亦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此刻,宋以菱无暇再与众人欣赏悦耳的歌声,在一群人高喊乔闫司的应援口号时,她退出了拥挤的人潮,独自坐车离开。
回家的路上,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骆沧修。
“我答应你,我们离婚。”
消息发送,她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象,怅然若失。
五年前,她刚毕业,信心满满离开家,要闯出一片天地,结果刚到湘城就被骆沧修的车撞进医院,她孤身一人在他乡,骆沧修给她带来了伤害,但也无微不至地照顾补偿。
宋以菱真的被他的细致关怀感动,在她出院时骆沧修跟她提了结婚,她以为是缘分到了,闪婚也能接受。
婚后的骆沧修也一直在照顾她,和那段时间没有差别,只是骆沧修不让她出去工作,只给她在他的手下安排了一份安逸又轻松的活。
宋以菱以为这些都是他对她爱的表现,直到一年前,他们结婚纪念日当天他消失了一整天。
从那天开始,骆沧修对她越来越疏远,不再温柔。
宋以菱不是傻子,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抽丝剥茧发现了她一直忽略的事实。
他们相遇的那天是骆沧修挽留陆舒曼未果,愤怒开车走神,这才发生意外撞了她。他们的婚姻也不是缘分使然,而是有人想让陆舒曼后悔离开,故意选择结婚,期望陆舒曼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一年前,陆舒曼回来了,听说是特意从国外逃婚回来,只为和骆沧修在一起。
这一年的时间,宋以菱一次又一次地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骆沧修隐藏得很好,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他每一项都有完成,尽管不走心。
可是,当她与陆舒曼的事情有冲突时,陆舒曼永远是首选。
宋以菱回到别墅,在卧室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正准备离开。
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亮着刺眼的光芒急速驶来,停下,堵在门口。
骆沧修下车,脸上还带着那张映有YSL小金条23号色口红吻的口罩。
他那双黑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周身都携带些许的压迫感。
宋以菱冷漠一笑,她的婚姻啊,真是可笑,今天,她是时候和自己这错误的婚姻彻底告别了!
下一秒,骆沧修大步流星地来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是真的要跟我离婚,还是打算把事情闹大,逼我就范?”
“逼你,你配吗?”
宋以菱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然认真。
一贯温柔体贴的女人开始变得像只会抓人的小猫了?
骆沧修薄凉的目光在宋以菱的身上定格了几秒,凝视着她:“不是最好。”
他顿了顿,继续道,“爷爷一直派人监视我们的动静,他最近两年身体每况愈下,我不想因为我们离婚,他怒火攻心。”
“所以,离婚这件事情,先不要让爷爷知道。”
宋以菱抿了抿唇,没找出反驳的话来。
在骆家的这些年来,骆沧修的爷爷,是骆家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在她和骆沧修还没领证前,骆爷爷就把这栋别墅转到她的名下。
骆爷爷说,她是远嫁,孤零零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有个房子多少有点底气,要是以后骆沧修欺负她,就告诉他,他帮她出头。
这几年来,骆爷爷一直派人监视别墅的动静,除了怕她欺负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骆爷爷打心里不喜欢陆舒曼,也怕陆舒曼回国后再一次引诱自己的宝贝孙子。
宋以菱对爷爷很尊重,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答应离婚,就能让在“外地”出差的骆沧修立马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么在意她。
她皱眉,忍疼抽回手,“骆沧修,如果你是真的在出差,这个时候你是回不来的。”
等他出差完回来,她早就走了,爷爷那边一开始只会以为她出去旅游,哪有现在这么麻烦?
骆沧修眸光一暗,“你都知道了?”
“乔闫司的演唱会挺不错,你早说要陪她去,我就不去扫自己的兴了。”
宋以菱揉着被捏疼的手腕,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听得骆沧修对她生出的愧疚全部消散。
骆沧修面色清冷,“既然如此,你开个价,离婚之后彻底和骆家划清界限。”
有些贵圈太太离婚后卖前夫公司机密、顶着前夫名号惹是生非,还有甚者借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开直播揭露贵圈生活。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想未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呵,五年了,自己不能让他动心就算了,到现在,他居然还这样想她?
宋以菱眼眶有些发热,但很快恢复平静,既然骆沧修要如此,她干脆将计就计。
“这五年你所有收入的一半,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我要属于我的部分。”
“可以。”
“我和骆家划清界限,你和你的新欢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只要你不找舒曼的麻烦……”
骆沧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宋以菱冷嗤一声打断,“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找她麻烦?”
宋以菱笑了,再次直击灵魂发问,“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