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霍明川怔住，他平生第一次被这么对待，内心大为震撼，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
“确实是我的错，对不起。”
程蔷薇没想到霍明川这么爽快道歉，一时间哑口无言。
“你......我还要去医院看姥姥，我先走了。”
程蔷薇一离开，霍明川面色变得古怪。
大叔？他？
呵，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他也不需要程蔷薇喜欢。
谁关心她的喜好？分明是怕这女人心思不正，来路不明！
秘书推开半掩着的门进来，刚好撞见霍明川绷着一张脸，把文件夹拍在桌面。
“霍、霍总。”秘书急忙低下头。
霍明川松开领带，缓了口气，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况且据秘书这些天的反馈，程蔷薇除了领证那天显露出爱财，日常就是学校医院霍家三点一线，没做过出格的事，社会背景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
的确是他考虑不周，商界勾心斗角的手段哪能放在一个还没出学校的孩子身上。
“以后不用再盯梢了。”
“是。”
秘书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被霍明川叫住。
不是想让他严格遵守合约，互不干涉私生活吗？
“通知司机，以后不要再接送程蔷薇。”霍明川扯了下唇角，“免得她又找上门，说我又派人监视她。”
霍家离学校很远，霍奶奶又想方便程蔷薇来家里，特意命司机来回接送她。
程蔷薇中午在霍家吃完午饭，准备回学校的时候，怎么也不见司机的身影。
询问才知道，车在放下她之后没多久就开走了。
大概是人家有什么事吧......
那她怎么去学校啊！
程蔷薇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去掉她从校门口跑到教学楼找到教室的时间，也就还剩二十分钟！
程蔷薇不想多余麻烦霍奶奶，抱着帆布包往外跑。
她紧赶慢赶，跑了快小半个小时，才找到主路打到车。
快到学校时又开始堵车，等她气喘吁吁赶到教室，刚推开门，下课铃响了。
“这位同学挺准时哈，专程定闹钟，卡着点过来的吧？”老师已经关掉多媒体，横了她一眼，转向其他同学，“下课！”
老师话音一落，全班发出爆笑。
程蔷薇懊恼不已，余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霍轻虞坐在前排，眼中尽是嘲讽。
有了前车之辙，隔天程蔷薇特意起了个大早。
她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收拾好，这样的话，就算司机又放她鸽子，她也能有足够的时间赶到学校。
刚走到大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车在面前驶过。
程蔷薇眼睁睁看着司机离开，后车窗半开，里面坐着霍明川。
程蔷薇张了张口，一腔话憋回肚子里。
这家伙，记仇呢！
没人送，程蔷薇郁闷不已，她又要跑那么老远去打车！
结束上午的课程，程蔷薇吃完午饭去了医院。
没有司机接送也好，她去哪儿都自由！
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姥姥，程蔷薇脚步轻快。
临近病房，内里突然传出说话声。
程蔷薇秀眉微蹙，一把推开房门，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病床一旁站着一个穿了一身假名牌，打扮的像暴发户的女人——李凤，她的小姨。
程蔷薇不待见李凤，半分好脸色也不给她。
这些年她与姥姥日子过得很苦，其中有她大半的“功劳”。李凤生性贪婪，视财如命，若不是她偷偷转走姥姥的养老金，导致姥姥身体不舒服，一直拿不出钱医治，怎么会一拖再拖，病到现在这么严重！
“出去！”程蔷薇侧身指着门外，冷脸喝道，“不然我马上喊保安过来！”
姥姥此刻还病在床上，终归是老人的女儿，程蔷薇不想当着她的面和李凤撕破脸。
“别啊，薇薇，我就是过来看看妈。”李凤走进，干笑着将程蔷薇拉到病床前，“妈，薇薇放学啦！”
“好啊。”
姥姥住院后，在药物干预下，精神比在家时要好得多。虽然说话依旧有气无力，好在没之前那么喘，清醒的时间也变多了。
程蔷薇冷脸将手抽走，瞪向李凤，眼神中满是恨意，“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走不走！”
“薇薇，我是你小姨！你这话说的，你要上学，你姥姥住院身边没人，我不得留下照顾？你让我走哪儿去？”李凤轻轻摇晃着老人的胳膊，“妈，您说是吧？虽然薇薇考上大学，但也不能松懈，这眼看着快要毕业了，万一缺课太多拿不到毕业证，这几年不是白念了？”
姥姥紧紧握住程蔷薇的手，声音断断续续，“小梅......说得对，薇薇啊，别耽误学习......”
李凤挑衅看了她一眼，一副你奈我何的嘚瑟模样。
程蔷薇低声回应老人，五指收紧攥拳，什么陪床照顾，分明就是为了要钱！
怕老人一蹬腿死了，自己什么也捞不着，过来晃两眼混个眼熟，好榨干最后一滴血！
“李凤，你把姥姥的救命钱卷走，姥姥不说，你是不是就以为这事过去了！”
李凤脸色微变，没想到程蔷薇说话这么直接。
“现在姥姥住院，病情稳下来，你知道来了，之前呢？早干嘛去了！姥姥半夜发高烧，没钱住院，坐着打完吊瓶还要走着回家，昏迷在半路上的时候你人呢！说话啊！”
“诶呦，过去的事，还提起来干什么呀！”李凤语气不满，“人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不就行了？”
“你最好盼着姥姥没事，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给我等着！”
手背被一只苍老的手轻轻两下，程蔷薇知道，姥姥善良，不想她因为李凤的混账事生气。
话已至此，有些事今天必须得做个了断！
她喘了口气，冷冷看向李凤，“钱呢？”
“什么钱？”
“姥姥的十万块钱养老金。”
李凤装傻一流，“不在我这。”
打了十几年交道，程蔷薇早就不吃她这一套，“拿出来！”
李凤表情垮下来，神情严肃，“薇薇，养老钱姥姥她现在用不着，暂时放在我这，这么多钱你拿着也不安全。有一件事我倒要问你，住院费你一次**了一个月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养老金那点儿钱，几年前就被她花光了。她本想趁陈蔷薇不在，偷偷问问老太太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存着钱，没成想歪打正着，撞见照顾老人的护工。
询问才知，人是程蔷薇雇的。李凤更加笃定，这丫头有路数搞来钱。
护工去而复返，程蔷薇不顾李凤叫嚷，将人从病房拖出去。
“我警告你！不许再来打扰姥姥！”
硬的不行李凤就来软的，缠着程蔷薇走了一路，“薇薇，小姨最近手头紧，钱......”
李凤打定心思跟住程蔷薇，晚上一路尾随她到了霍家。
从出租车上下来，望着气派的三层大别墅，李凤惊得说不出话。
这地段，这面积，不得几千万？
怪不得那死丫头不肯说，合着是榜上大款了！李凤笑得合不拢嘴。
程蔷薇回屋放下包，没有关门，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吵嚷声，隐约有人一直在提钱的事。
声音格外耳熟，程蔷薇脑中某根弦突然崩断，她急忙从楼上下来。
“薇薇！”李凤笑得跟朵花一样，热情朝她招手。
霍轻虞和霍明川都在，眼神或嘲讽，或厌恶，程蔷薇大脑一片空白，脸颊瞬间烧起来，变得滚烫。
“你怎么在这？”程蔷薇迅速反应过来，声音发抖，“你跟踪我！”
李凤已经在霍奶奶口中得知她是霍家的孙媳，此刻丑态毕露，看向程蔷薇的眼神就像看着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程蔷薇用力拖拽李凤，李凤脚下长钉，一动不动。
她笑呵呵道，“薇薇啊，小姨真替你高兴！彩礼有多少钱？要是没个几百万，你这婚就结亏了......”
程蔷薇恨不得堵住李凤的嘴，她上前两步，挡住李凤看向霍明川的露骨视线，低吼道，“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别呀，我才刚来，这么大的房子，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李凤神色贪婪，四处打量，“薇薇，你可得伺候好老公，小姨就等着跟你享福了。”
“走啊！”
程蔷薇又急又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声。
“既然蔷薇不欢迎你，管家，把人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