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丁三人是浪了点,但名字不浪啊,再说这也没关系吧?”丁三白酒有两斤的量,三杯也就漱漱口,心里暗想:“老家伙肯定淘虚了,几口下去就说胡话。”
“来,干!”车永文酒怂人不怂,和丁三碰杯后一口干了,抹了抹嘴角:“咋个莫得关系?有本书就叫姓名与人生。你名字太浪了,所以这人也就跟着浪。”
“那我以前叫丁彬,这名字不浪了吧?”
“不浪!”车永文喝了一口,杯子重重顿在桌上。
“可那时我人也浪啊!”丁三揶揄笑道。
“你浪啥子嘛,你真浪的话,那婆娘能给你戴顶帽儿?”车永文一语中的,丁三无话可辩。
“哥啊,你这话说得兄弟我醍醐灌顶,我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丁三笑道,作势让服务员赶快去取纸笔。
车永文摆手制止,打着酒嗝道:“小本本那是不用了。我年龄比你大,叫你三哥,那脸是莫得地方搁了;叫阿三呢,那是在骂你;叫小三也不对,你得去学辟邪剑法,先把自己割了,慢慢才说的上这事……”
“那你该叫我啥呢,哥?”老三不敢再劝酒,自己焖了一杯。
“你嘛,就该叫老三!”车永文酒气熏天,一指丁三:“对,老三,这名字亲切、顺口。”
他夹了一口菜,自顾自继续说道:“你想嘛,甲方要派活,心想要找哪个喃?一哈(下)脑壳头就容易冒出老三这个名字,对不对,你的生意不就越来越好?”
丁三颇觉此言有理,于是此后无论去哪个剧组拍摄,都以老三为号。也不知是不是姓名与人生起作用了,反正这些年来,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了摄影师老三。
老三跟的最多的,还是车永文的组。几番出生入死下来,老三口中的“哥”,也变成了“老车”。
飞机来到了茫茫大西洋上空,乘务员发来了早餐。
车永文一边吃一边问:“老三,你老婆这次觉悟可以嘛,去葡萄牙一个月,她也不担心你再去找个欧洲的小宝贝儿?”
“离了,闺女跟她了。”老三罕见地没有嬉皮笑脸。
“咋呢,还和你计较以前小宝贝儿的事啊?”
“那不可能,都多少年了”老三苦笑道:“她觉得我挣得不多,给不了她们娘母俩未来。”
“你挣得还叫不多”车永文眼都睁圆了:“你跟我的片酬,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得两万出头了吧。”
老三摇摇头:“加上其他组,每月差不多三万二三。我就留个零头抽烟,其他三万都给她。”
“那还能离?”
“人嘛,总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她说天天吵架,她也受不了。老车,你是活在天上,不懂人间疾苦啊。”
老三嘴里像嚼了个苦橄榄:“说句你不爱听的,嫂子现在是你心头白月光,但如果她没走,估摸你也会和哥们儿一样,早**成白饭粒了。”
车永文默然,老三其实说得没错,自己正是孑然一身,这才可以自由地去追逐梦想。但老三说的也不对,他坚信;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坚定地支持这次选择,同赴里斯本。
“我那些破事儿,也没啥好说的。”老三正色道:“不过也想起了一件正事儿。”
“说嘛!”车永文被他勾起了好奇。
“前段时间还没离婚,所以虽然晓得了这次你得先自掏腰包,但哥们儿也只有厚着脸皮,片酬照旧。不然老婆那里交不了差。”
“兄弟一场,我还能坑你?”车永文一笑说道“现在呢,片酬得涨一涨?”
“放屁,哥们儿是那样的人?”老三一笑,手下意识地往裤兜里摸出烟来,正要散给车永文一支,突然想起这是在飞机上,叹了一口气,又把烟装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