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略显狭窄的街道上还蒙着些许昏暗，秦默就已经在慢跑。

汗水刚刚渗出，就被迎面的风胡乱吹散，如果不是穿着黑色短袖，秦默的后背恐怕已经分出深**和浅**。

秦默已经跑了大概半小时，再有五分钟，距离他住处5公里左右的一家中式早餐店就要开门了。

秦默渐渐停下脚步，呼吸短促却并不紊乱，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看起来款式稍稍落后的按键手机。

“五十岚姐，是我。不是我出事，别担心。嗯，主要是需要让东京警视厅这边......好，如果情况发展正常，不会让警视厅为难的，麻烦您了。”

诚心地谢过对方，时间刚过七点，秦默也到达了“放心吃”早餐店的门口。

面容和善的老板娘正熟练地将大大的蒸笼搬到门口，看见熟悉的身影，连忙招呼：“诶！早啊，昨天早上干哈去了嗷？”

熟悉的口音，是华夏人一听就不会怀疑店铺正宗与否的方言。

“朋友请客喝酒，没起得来。一个酸菜、一个鱼香肉丝，再来个糯米鸡加杯豆浆。”

秦默随便回道，他很喜欢这家中式早餐的味道，但他依旧没有大方分享自己的行程。

老板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多问，麻利地打包好秦默的早餐。

秦默一边接过冒着热气的袋子，一边拿出手机进行支付。之所以能够用手机支付而不是掏出纸币甚至是硬币，全靠华夏的游客，旅游业带动了无现金支付的发展，虽然仅限于旅游热门地区。

秦默边吃边往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秦默浏览着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其内容简洁但信息量丰富，包含了目前“帝国理工大学连环杀人案”所有记录信息。

秦默不是警视厅的人。

但岛国霓虹有句话——“霓虹自打有了议会，议会里就有了鸠山家族。”

鸠山就是秦默养父的姓氏，只是秦默这位养父负责的是家族中的产业资金运作，没有直接参与政坛。

世界上最大的轮胎及橡胶产品的生产商——普利斯通公司，其实际控制者，正是鸠山二郎，也是秦默现在的养父。

利用能够动用的力量，在不涉及官方底线的情况下帮助自己解决问题，秦默并不排斥，他从来不是迂腐的人。

完完整整地将邮件浏览了一遍，秦默开始在脑中梳理案件。

井上大河，第一名死者。这个最早投胎的家伙是新兴企业纽威公司的总经理，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短期内与帝国理工大学刚刚洽谈好校企合作的事宜。在东京大酒店前面的人行道上突然死亡，死者口中检测出了少量氰化物，另外还检测出有内伤。

高木正一，第二名死者。他就是帝国理工大学负责校企合作的老师，短期内接触的人不多，除了井上大河就是少数几名学生。

田光次郎，第三名死者，帝国理工大学的学生，学生会副会长。

警视厅早早地请井上大河死亡当天接触过的人做了笔录，并从中得知了一个关键信息：井上大河当晚与参与项目合作的众人吃完晚饭后，是由其中一名女学生爱野玲子送回酒店的。

在对爱野玲子的问询中得知，由于井上大河多次对其进行身体接触，心怀不轨，随后半路抵达的村上美亚用脚重踢了井上的腹部，尸体上的内伤由此形成。

村上美亚承认了这一点。

此外最近校内有多名教师都表示见到村上美亚与高木正一发生过争执。

难怪村上美亚会成为嫌疑人......

洗清嫌疑，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手洗，机洗，洗完烘干。

第二种，找出真正的凶手。

秦默快走到自家门前时，手上的早餐已经不见，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身影。

“长泽，你怎么来这么早？”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呆立大门前的女生猛地发颤，瞪大了眼睛回头：“吓死我啦！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笨蛋！”

秦默没有接茬，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女生的后背，随后打开大门，示意女生先进去。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走进院子，消失在街道上，院子里铭牌处以某种频率闪烁着红光，正对大门。

喝了一口秦默递过来的热牛奶，长泽惠下巴高高抬起，微偏着头，故意不看秦默，缓缓开口：“你昨天不是说想收集两天前从711便利店到东京大酒店那段路的视频吗？我可是半夜从别人那里拿到了，怎么样？”

“不愧是你，我感觉我都要爱上你了，我的好友，所以视频你带过来了吗？”秦默平淡的语气和夸张的话语让长泽惠一时没听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是不行，嘿嘿。喏，视频就在我手机里，想看吗？”

长泽惠左手举着牛奶，右手摇了摇自己的手机，语气得意。

不料秦默却皱起眉头：“既然在手机里，干嘛不直接发给我？非得大清早跑一趟，我都不知道你还能起这么早。昨天直播结束的很早吗？”

长泽惠是帝国理工大学的学生，但她还是一个在社交网络拥粉超百万的名人，时不时会直播自己的生活，经常播到凌晨才结束。

长泽惠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秦默没有再想太多，拿过她的手机，先将视频转发给自己，然后开启2倍速目不转睛地开始“扫描”视频。

“喂喂，我要5万日元，我从别人手里买下这段视频可花了不少钱！......**，拿到视频就不理人。”

长泽惠没有继续解释自己为何亲自过来，草草说了个价格就不再言语，凑到秦默身旁一起仔细观察视频。

这段视频并非刻意拍摄那段路，而是一名户外主播直播时不小心录进去的。能够用这个卖钱，纯靠运气。

视频进度条已经过了大半。这时，秦默似乎看见了什么，迅速将2倍速调成0.5倍。

此刻的长泽惠却惊呼出声：“啊！秦默，这是你吧秦默？是不是你？”

长泽惠的声音其实很灵动，但近距离加上这高分贝，秦默只觉得要魂归故里了。

“闭嘴。”

长泽惠被秦默一手捂住了嘴，实现了物理降噪。

从秦默的身影和某个醉酒男人一起出现在视频开始，一直到醉酒男人消失在镜头里，共持续了将近一分半钟。

秦默没有继续看下去，回调暂停在男人即将出画那一刻。

“他叫井上大河。”秦默指着仅仅占据视频画面16的男人道。

长泽惠先是歪了歪头：“啊？”

“等等！你是说那个前几天帝国——”作为小有名气的网络达人，长泽惠经常冲浪在网络前线，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没错，非常感谢美丽智慧的长泽大**，下次请你吃火锅。”

不等女生继续震惊下去，秦默已经拿上自己的手机走到房门前，留下一句许诺，然后消失在长泽惠的视线中。

“这不是你家吗？你去哪里啊，带上我啊！”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