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闯军，中军大帐。
李自成与几名大将正在帐内举杯庆贺。
杯中酒还未饮尽，却忽然听到德胜门方向鸣金收兵。
大帐诸将俱是面面相觑。
李自成皱着眉头喝道：“是哪个杂碎敲的锣？此时收军，莫不是那崇祯领着天兵天将杀过来了？！”
一名将军说道：“回陛下，前方负责德胜门的是袁宗第袁将军。”
李自成端着酒杯，沉吟不语。
袁宗第是自起事便随在身侧的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如今却初战收兵！
李自成将手中酒杯摔碎在地，带上头盔，接过长剑。
“锤子！先去看看，要是敢扰乱军心，老子扒了他的皮！”
李自成率领诸位将军走出中军大帐。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自东南方响起。
这是——大炮！
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在李自成脑海中复苏。
士兵中有不少被吓得肝胆欲裂。
绕是以李自成如此心性，也被这震天一响吓得不轻。
李自成强行压下心头恐惧，高声喝道：“快！快去请李先生！”
“等等，先敲鼓！先敲鼓！列阵！列阵！”
……
炮声响起时，正在奋勇杀敌的朱慈炯也是微微一怔。
看来安定门已经基本稳住，此时开始炮轰反击了。
朱慈炯心间畅快，仰天长啸：
“安定门已定，诸位随朕斩杀余寇！”
“杀！”
“杀！”
千余兵将，齐齐发出怒吼。
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李闯军的中军冲杀而来！
李闯军鼓声响起。
只是仓促出击，如何能挡得住明军如虹之势？
朱慈炯将袁宗第斩杀，同时夺了他的战马。
跃上马背，他不由得精神一振。
手中丈八大戟挥舞得更迅疾几分。
随手把几名敌军挑飞，他一抖马缰，朝着中军飞奔而去。
摄于朱慈炯的神威，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敢上前阻拦。
一路纵横驰骋，朱慈炯很快杀到中军前。
略一抬头，便能看到远处高地上一杆黄色大纛。
“纛”是军队最大的旗，也称为“旗头”，一般都是插在帝王车上。
这次围城之战，李自成必然亲自督军。
大纛处，必是李自成所在！
正在打马前行，一名大将拦住朱慈炯的前路。
大将身后旗手举着一面“党”字大旗。
来人是李自成手下爱将党守素。
党守素是李自成义军“老八队”，屡建战功，如今升至“威武将军”，封“载侯”。
朱慈炯勒马站定，淡淡说道：“速速通知李自成，缴械投降，或可饶他不死！”
党守素今日未能围城之战，少了灭国之大功，正自郁闷。
见来将连姓名都不通报，还以如此语气对他呼来喝去，分明是看他不起。
他登时大怒，厉声喊道：“看你年纪轻轻、口气却是不小！”
“胆敢直呼我大顺陛下名讳，我便斩了你的首级，送给陛下做——啊——”
还没等他说完，朱慈炯已经纵马上前，大戟将他挑穿！
随手一挥，
党守素的尸体砸在李闯军中。
李闯军大骇，顿时被砸倒一片。
朱慈炯也不犹豫，大戟再次挥动。
不过多时，前方又是尸首遍地。
身后的明军冲了上来，如同虎入羊群，肆意杀戮。
李闯军中。
“启禀陛下，李先生带到！”
“李先生！”李自成精神略有振奋，跳下马鞍，大步向一名满脸淤青的男人迎来。
李岩立即下拜：“罪臣李岩，见过陛下！”
李岩原名李信，开封府人。
因投奔李闯军后，屡出奇谋，被李自成奉为军师。
前几日，李岩与人起了龌龊。李自成不问青红皂白，将他拿下、关了禁闭。
如今变故突生，李自成想到的还是这位最为依仗的军师。
李自成指着下方正在激战的两军，怅然说道：“请李爱卿过来，便是帮我分析如今的战况。”
李岩顺着李自成的手指看过去，眼睛眯成一条线。
他立即跪地磕头：“请陛下立即撤军！”
“什么？”李自成一愣，厉声喝道，“李先生这是何意？不过一群残兵败将，我百万大军如何撤退？！”
李岩伏在地上，沉声解释：“敌军领军之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绝非我方将领能够抵挡！”
“锵——”
“奉天倡义大元帅”刘宗敏鬼头刀出鞘，不屑说道：“原先不过是躲在龟壳里的王八。如今倒成了三国里的吕布了！”
李岩站起，厉声反驳：“吕布之流，如何能及此人！在臣看来，此人勇武非常，乃是霸王转世！”
左营制将军刘芳亮笑着说道：“李先生说霸王，难道此人还是项羽不成？！”
“哈哈哈”
众将士顿时笑作一团。
李自成硬着头皮说道：“朕请李先生来，本是想着让他参谋派何人应敌。李先生却未战先怯。”
“各位，谁愿出战，会一会这霸王转世？！”
几名大将踏步上前。
刘体纯、高一工、李芳亮。
李自成哈哈大笑：“好！三位一同出战！也好让李先生知道，我大顺将军是如何威武雄壮！”
“是！”
三人齐齐拱手，各自回军整顿部队。
李自成脸上笑容收起，冷声说道：“诸位听令：整备军马，暂且撤退！”
李岩猛然抬头，眸光闪亮。
李自成叹息一声说道：“今日我军贸然攻城，本有些仓促。朕不忍自家将士白白牺牲。”
“等重新谋划后，明日再来不迟！”
传令兵骑马赶来：“报！启禀陛下，我军六路大军均遭突袭，如今开始败退！”
李自成跨上良驹，厉声喝道：“让他们给我顶住！敢擅自撤军，杀！”
话音落下，他便仓皇离开。
中军主力开始缓缓后撤，上前请战的三名李闯军大将还被蒙在鼓里。
战场上，朱慈炯看着立在身前的三名大将，忍不住哈哈大笑。
“闯贼果然军中无人，便派你们三个小喽啰前来找死！”
刘体纯、高一工、李芳亮何时受过如此羞辱，挥舞起手中大刀、齐齐向朱慈炯杀了过来。
四马错身而过。
面对同时袭来的三柄长刀，朱慈炯面沉如水，只是挥手一格。
三柄长刀同时腾空飞起。
三人互相对视几眼，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朱慈炯调转马身，重新面对李闯军中的三名猛将，再次冲锋。
三人想要逃窜，却是迟了。
朱慈炯纵马赶上，一杆大戟将三人当胸刺入，串成一串，高高挑起。
“万胜！”
明军眼见自家皇帝如此威猛，齐声高呼。
对面的李闯军则被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奔逃。
这三人手下足有数万军士。
但是朱慈炯以及数千明军主动发起进攻，刹那间将他们打得狼狈逃窜，毫无还手之力。
面对如此丧家之犬，朱慈炯却懒得再去追杀。此时他已看清高处那层层叠叠的人马。
李自成本人，才是他的目标。
抬眼凝望。
那群人马似乎在缓缓后撤。
朱慈炯目光一闪。这就想要逃了吗？
他再度拍马，向大军追去。
有人拦住去路，大喝一声：“站住！我乃大顺亳侯、制将军李过，来将通名！”
“噗”
回答他的，是一杆让他透心凉的大戟。
“鼠辈安敢放肆，我高桂英今日——啊——”
朱慈炯面无表情地向前猛追。
“我张世杰——”
……
一连挑翻十三名李闯大将。
这些所谓的大将，却不是朱慈炯的一合之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