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督察院这层关系,将来她嫁人了还能被夫家高看一眼。
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萧以成颇为笃定。
桑知眉眼低垂,睫毛轻颤,声音平静的听不出喜怒。
“你认识我师傅?”
萧以成掸了两下衣袖,双手背在身后。
“自然,你师父是我的旧友。”
桑知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
“你说谎。”
桑知语气渐冷。
“我见你可怜,替你破了无嗣之困,你不知感恩便罢了,竟还理直气壮的让我继续帮你做事,此乃不义。明明是你对我有所图谋,却以我身患隐疾为由,好像给了我多大施舍,众生皆苦,善举各处不可为,此乃不道。明明不认识我师傅却以此诓骗我,此乃不信。”
“做我师傅的朋友,萧大人,你...不够格呀。”
萧以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这?!他刚刚说的话完全没有破绽啊!
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不认识她的师父?
这么想着,萧以成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见桑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萧以成心虚的错开目光,找补道:“我这也是为你好...”
桑知侧着脑袋看了一眼萧以成,目光嫌弃。
“你不过见我是个年幼可欺的女子,盲目托大罢了,平心而论,若我是个与你身份相当的男子,你可还说得出那些话?”
“你不会对我以礼相待,奉为上宾?”
桑知倒也没生气,这些年跟着师傅在外行走,没少因为女子的身份遭人轻视。
只不过人越是看轻什么,就越容易在他看轻的事情上栽跟头。
萧以成被说的很是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桑知却不理会他的窘迫,自顾自的分析起来。
“你方才说话时,奴仆宫一道金光隐隐与东方相连,此乃帝王之气,想必我师傅的信是写给陛下的,陛下的信的内容,你怎么会知道呢?”
桑知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萧以成,忽的笑了一下。
“你神魂不稳了,你在心虚什么?”
“怎么?”
“你偷听来的?”
萧以成鬓角渗出冷汗,就差伸手堵住桑知的嘴。
闭嘴吧!
姑奶奶!
不可妄议陛下啊!
还有,什么是偷听啊,他明明是不小心听到的。
况且,他早就对容与有所耳闻,也算是...认识吧。
他单方面的认识。
他没少从陛下口中听过容与这个名字。
北边大旱,民不聊生。
陛下:“容与在就好了。”
官印被盗,人人自危。
陛下:“容与在就好了。”
丞相之位空缺,官员拉帮结派打破头。
陛下长叹:“容与在就好了。”
陛下口中的容与,与天上的神仙没什么分别。
他原本是不信这些鬼神之事的,但成婚多年,一直无嗣,他急啊!
天天吃中药,一吃十余年,早就将他“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学问给吃没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拜神求佛的话,朝哪个方向磕头能生娃?
所以自从那日不小心听到桑知即将回京,他就日日在城门口徘徊,一连等了半月有余,才等到桑知。
桑知看出他的子女宫被一朵黑桃花压制,还送了他调理身体的药方。
说出这种话,他真是被今日之事冲昏了头!
萧以成此刻万般后悔。
桑知见萧以成流露出悔意,也并未打算过分为难他。
何况,萧以成确实有一点没说错。
那就是,没有功德护体,她活不了多久。
桑知出生起便开了天眼,带着大功德降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